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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聚散云相似

 浮生聚散云相似
—那些生命中真实而难忘的片断
 
                         一
 
读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我疯狂地喜欢上了阅读。当时十岁左右,有的书看不太懂,有些字还不认识,也囫囵吞枣、连蒙带猜地看下去。虽然家里不宽裕,兄弟姐妹还是把零花钱都省下来,买了连环画和几本小说。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再以这些书为媒介,与同村里有书的人交换。可是我老家只是一个人口不多的村庄,有书的人家更是寥寥可数,很快我就陷入了书荒。
一个冬天的傍晚,放学了,我和同学一起走出教室。走了没几步,一个女老师把我叫住了。“那个小同学,跟我来一下。”我停下来,很奇怪地望着她。她个子瘦高,头发斑白,平时是个很孤僻的老师,从来没见她笑过,同学们都有点怕她。
“老师,你找我?”我怯生生地问,“嗯,别害怕,是好事,跟我来就知道了。”她尽量和霭地对我说。
我跟着老教师来到教室后面的一个小平房,她拿出钥匙,开门让我进去。
进得屋来,我一下子惊呆了!屋里三面靠墙都是书架,上面满满的都是书!
“啊,这么多书!”我欣喜若狂,如获至宝。扑上前翻翻这本,摸摸那本。
“这是学校的图书室,不对学生开放的。听说你非常喜欢看书,作文写的很好,就破例让你来借书看。”
“真的吗?老师,这里的书我都可以借回去看吗?”
“适合你看的大部分可以。不过,每次不能超过3本,不能外借给别人。你能做到吗?”
“能,能,我保证能做到!”我一迭声地应道。
“呵呵,那你就挑几本拿回去,可不能耽误学习啊。”
这里的书我每本都看了一二遍,直到后来因为我在同学面前炫耀,把书借给他们破坏了禁令而终止。
如果说今天我能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本书,应该就是从那个冬天,那个女老师和她开启的那个宝库开始。
 
                 二
 
上初中了,因为离家有几十公里,所以就住校了。
当时的宿舍很大,几排大通铺,每间宿舍有几十号人。人一多,难免良莠不齐。
有一次,宿舍里挨着我床铺的同学丢失了钱和物,马上就找到了学校。校长很重视,亲自领着几个保卫,把全体住宿生堵在屋里,挨个搜检。
我没做亏心事,心里倒不虚。但城墙失火,殃及池鱼。周围还是有同学用或恼火,或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我们几个近邻。再看着各个同学的衣箱、书包被倒在床上,一件件翻检,自尊心也很受伤,感觉很不舒服。
忐忑不安中,他们来到了我的床铺前,一个保卫提起了我的衣箱,正要往下倒。这时,老校长与转身来看的我的目光碰在一起。
“噢,你是那个* *吧?”
“是的,校长。”
“这个小孩不用检查了,我认识他,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的。”老校长制止了保卫,走向下一个同学。
是的,我认识老校长,读小学时他也是校长,曾经给我发过奖状。后来,调到镇中学来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认识我。并且,用一份不加掩饰、发自内心的信任,在大家面前为我正名。
 


作品集秋水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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