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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溪碑林记(3)

  这里是璀璨的文学艺术殿堂。浯溪碑林的诗词作家历代各有其代表,灿烂争春。如唐有“开中唐面目”的“五言长城”刘长卿,古文运动家皇甫湜,神童诗人郑谷,以及李谅、王邕等。宋有“江西诗派”之首领黄庭坚,“永嘉四灵”之首领徐照,“江湖派”之戴复古,“豪放派”词人张孝祥、李清照,“婉约派”词人秦少游,“田园诗派”范成大、杨万里,理学家张拭、吴儆。其他如臧辛伯、吴潜、夏倪、邢恕、王安中、王炎、王叔瞻、赵汝铛、杨冀等皆是名家。元代有杨维祯、郝径、宋渤、姚芾。明有唐瑶、茅瑞徵、解缙、王昌及晚明爱国诗人顾炎武、王夫子、张同敞及沈周、周用、杨廉、顾璘等。清代有“神韵派”创始人王士祯,“浙派”的汤古曾、曹贞吉、蒋景祁,“摹古派”的许虬,“明诗派”的胡天游,“宋诗派”的阮元、程恩泽,“性灵派”的袁枚,“格调派”的朱琦,“太白派”的张九钺等等。可谓诗派如云,大将如林。他们有的一人多碑,有的一碑多人,有的留有诗文但未刻石,有的刻石之碑被铲,被搬走或文字剥落难辨。最近又收回了流散在民间的乾隆皇帝弘历南巡时留下的《听雪阁》诗碑一块。碑林现存完好,能辨认的石刻中有诗词218首,铭10篇,赋记16篇,联语6幅,榜书38方,路标5方,题名104方。遍崖密布,琳琅满目,真是“万石戴题平琬琰;一碑称绝合元、颜”。

  浯溪也是孤独的,在寂寞里也差点忘了自己,湮灭于历史的风烟之中。浯溪碑林曾遭遇日本飞机的轰炸,至使许多古建筑变成一片瓦砾场。碑林也差点被毁于文化大革命,虽然许多碑刻已消失在无边烟雨里,在无数人类大浩劫中仍能这样保护得好,也算得个奇迹。传说三绝碑的发现源于这样一个故事: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冬季,差不多是整整的一个冬季,一帮搞基建的民工到浯溪寻找能够烤火的树枝,靠着块大石壁,然后他们把拣来的枯枝败叶点燃,他们就着火光叭着自卷的旱烟,坐着,立着,瑟缩着把粗糙的冻得开裂的手指伸向那团团燃烧的火光,借以取暖。谁也没有想到,在离他们烤火不到二米远的地方,竟然就是一件稀世珍宝:浯溪三绝碑!这就是闻名中外的《大唐中兴颂》摩崖石刻。当他们摩挲着崖壁上壮美的文字,于是浯溪被发现了。那远古的信息透过千年的风雨而来:大历六年(771),元结特意从箧中检出10年前率兵镇守九江抗击史思明叛军时,写下的充满浩然正气的名篇《大唐中兴颂》旧稿补充定稿,派专人赴临川,请他的好龙颜真卿大笔书写,于夏六月命人刻于摩崖之上。

  唐刻《大唐中兴颂》碑为浯溪摩崖之精华,如群星中的明月,价值连城。此石壁天然生就,宽广达120平方米。中兴碑镶嵌其中,碑高3.2米,宽3.3米,全幅面积有10.56平方米,大气雄浑,精气神具足。书从左起,21行,每行20空,除去空格,共332字。每字直径约15公分。一是“字绝”,颜真卿是唐代第一流书法家,与诗圣杜甫、画圣吴道子、文豪韩愈齐名。《大唐中兴颂》是颜真卿63岁时所书,实为颜体最成熟,颜氏生平最得意的唯一巨幅杰作,堪称颜氏翰墨之高峰。“字如其人”颜真卿以忠义大节极古今之“正”著于史册。明陶晋仪评颜氏:“骂贼而死,惟其忠贯白日,故精神见于翰墨之表者特立而兼括。”是颜真卿平生所写过的书法作品中,字迹最大的。全篇气势磅礴,刚正雄伟,气度博大、恢宏,豪迈与内蕴并存,阳刚与优美同在,刚毅洒脱,浩瀚雄浑,是鲁公生平得意之笔,被后人誉为“宇宙杰作”。清乾隆帝见到拓片便视为“天球拱璧”。二是文绝,《大唐中兴颂》中韵文三句一韵,且平韵到底,更不计平仄,不用典故,不追求词藻,可谓文学革新的不朽之作。元结是唐代古文运动有力的先行者,又是平定“安史之乱”的中兴功臣。《大唐中兴颂》是元结一篇有代表性的、为人传诵,又是本人最得意的作品。颂文“以史为鉴,端严正气”。即以“安史之乱”为借鉴,痛玄宗重色昏庸,恨孽臣奸骄毒乱,赞肃宗盛德之兴,喜群生万福是膺,表元、颜忠肝义胆。可传千古,可寿名山。正如一面历史的镜子,历代都可借鉴。明代解缙题“中兴颂”旁“石镜”的诗说得好:“水洗浯溪镜石台,渔舟花草映江开,不如元结中兴颂,照见千秋事去来”。 至于“石绝”,元结在颂文末尾称:“湘江东西,中直浯溪,石崖天齐,可磨可镌,刊此颂焉,何千万年!”这高、大、陡、险的顽然巨石,正是摩崖刻石所在。从年代之古,碑面之大,文章之奇,书艺之妙以及现状之完整诸方面综合比较,堪称全国现存“三绝碑”之冠而盛誉中外。这样的人,这样的文,这样的石,这样的书法,集中于浯溪一地,让浯溪如天边璀璨的明星,发出耀眼的光芒。摩崖临江矗立,如斧削成,文奇、字奇、石奇,后世称之为:“摩崖三绝”。 后人为保护摩崖三绝,自宋仁宗皇佑五年(1053)始,已经六次修建“三绝堂”。 “三绝亭”, 临江而立、依崖而建。它显得古朴而典雅,庄严而厚重。亭分上下两层,由八根石柱支撑,其中正面两根石柱还挂着一副对联,上联为清代杨翰刻“地辟天开其文独立”,下联为“山高水长此石不磨”。 唐以后历代书家无不为之倾倒。宋黄庭坚诗:“平生半世看墨本,摩挲石刻鬓成丝。”元郝经赞:“矧于超出二王笔,冠冕百代书家师。”明董其昌诗:“几回吹律寒谷春,几度看碑陈迹新。”清何绍基诗:“归舟十次经浯溪,两番手拓中兴碑。”明代曹来旬评赞:“元颂云烟霭,颜书金玉辉,山川无秀丽,天下看来稀。””清钱邦芑诗:“丰碑读一过,百拜不能休。”清叶观国诗:“李唐碑板如云垂,浯溪片石尤瑰奇,鲁公遗墨此第一,评家自审非谬欺。”至于“石绝”,元结在颂文末尾称:“湘江东西,中直浯溪,石崖天齐,可磨可镌,刊此颂焉,何千万年!”从年代之古,碑面之大,文章之奇,书艺之妙以及现状之完整诸方面综合比较,堪称全国现存“三绝碑”之冠而盛誉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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