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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九十五·程子之书一(3)


  问:“‘“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体则谓之易’,如何看‘体’字?”曰:“体,是体质之‘体’,犹言骨子也。易者,阴阳错综,交换代易之谓,如寒暑昼夜,阖辟往来。天地之间,阴阳交错,而实理流行,盖与道为体也。寒暑昼夜,阖辟往来,而实理于是流行其间,非此则实理无所顿放。犹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有此五者,而实理寓焉。故曰‘其体则谓之易’,言易为此理之体质也。”程子解“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曰:“此道体也。天运而不已,日往则月来,寒往则暑来,水流而不息,物生而不穷,皆与道为体。”集注曰:“天地之化,往者过,来者续,无一息之停,乃道体之本然也。”即是此意。铢。
  “其体则谓之易”,在人则心也;“其理则谓之道”,在人则性也;“其用则谓之神”,在人则情也。所谓易者,变化错综,如阴阳昼夜,雷风水火,反复流转,纵横经纬而不已也。人心则语默动静,变化不测者是也。体,是形体也,贺孙录云:“体,非‘体、用’之谓。”言体,则亦是形而下者;其理则形而上者也。故程子曰“易中只是言反复往来上下”,亦是意也。端蒙。
  “以其体谓之易,以其理谓之道”,这正如心、性、情相似。易便是心,道便是性。易,变易也,如奕碁相似。寒了暑,暑了寒,日往而月来,春夏为阳,秋冬为阴,一阴一阳,只管恁地相易。贺孙。
  “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人杰谓:“阴阳阖辟,屈伸往来,则谓之易;皆是自然,皆有定理,则谓之道;造化功用不可测度,则谓之神。”程子又曰:“其命于人则谓之性,率性则谓之道,修道则谓之教,只是就人道上说。”人杰谓:“中庸大旨,则‘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是通人物而言;‘修道之谓教’,则圣贤所以扶世立教,垂法后世者,皆是也。”先生曰:“就人一身言之:易,犹心也;道,犹性也;神,犹情也。”翌日再问云:“既就人身言之,却以就人身者就天地言之,可乎?”曰:“天命流行,所以主宰管摄是理者,即其心也;而有是理者,即其性也,如所以为春夏,所以为秋冬之理是也;至发育万物者,即其情也。”人杰。□录别出。
  正淳问:“‘其体则谓之易’,只屈伸往来之义是否?”曰:“义则不是。只阴阳屈伸,便是形体。”又问:“昨日以天地之心、情、性在人上言之,今却以人之心、性、情就天上言之,如何?”曰:“春夏秋冬便是天地之心;天命流行有所主宰,其所以为春夏秋冬,便是性;造化发用便是情。”又问:“恐心大性小?”曰:“此不可以小大论。若以能为春夏秋冬者为性,亦未是。只是所以为此者,是合下有此道理。谓如以镜子为心,其光之照见物处便是情,其所以能光者是性。因甚把木板子来,却照不见?为他元没这光底道理。”□。
  “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功用则谓之鬼神。”易是阴阳屈伸,随时变易。大抵古今只是大阖辟,小阖辟,今人说易,都无着摸。圣人便于六十四卦,只以阴阳奇耦写出来。至于所以为阴阳,为古今,乃是此道理。及至忽然生物,或在此,或在彼,如花木之类蓦然而出,华时都华,实时都实,生气便发出来,只此便是神。如在人,仁义礼智,恻隐羞恶,心便能管摄。其为喜怒哀乐,即情之发用处。□。
  “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此三句是说自然底。下面云“其命于人则谓之性”,此是就人上说。谓之“命于人”,这“人”字,便是“心”字。夔孙。
  问:“此一段自‘浩然之气’以上,自是说道。下面‘说神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不知如何?”曰:“一段皆是明道体无乎不在。名虽不同,只是一理发出,是个无始无终底意。”林易简问:“莫是‘动静无端,阴阳无始’底道理否?”曰:“不可如此类泥着,但见梗碍耳。某旧见伊川说仁,令将圣贤所言仁处类聚看,看来恐如此不得。古人言语,各随所说见意,那边自如彼说,这边自如此说。要一一来比并,不得。”又曰:“文字且子细逐件理会,待看得多,自有个见处。”林曰:“某且要知尽许多疑了,方可下手做。”曰:“若要知了,如何便知得了?不如且就知得处逐旋做去,知得一件做一件,知得两件做两件,贪多不济事。如此用工夫,恐怕轻费了时月。某谓,少看有功却多,泛泛然多看,全然无益。今人大抵有贪多之病,初来只是一个小没理会,下梢成一个大没理会!”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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