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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三十一·论语十三(4)


  “三月不违”,主有时而出;“日月至焉”,宾有时而入。人固有终身为善而自欺者。不特外面,盖有心中欲为善,而常有一个不肯底意,便是自欺。从周
  叔器未达“内外宾主之辨”一句。曰:“‘日月至焉’底,便是我被那私欲挨出在外面,是我胜那私欲不得。”又问“使心意勉勉循循不能已”。曰:“不能已,是为了又为,为得好後,只管为,如‘欲罢不能’相似。”蔡仲默云:“如‘生则恶可已也’之类。”曰:“是。”义刚
  问“三月不违仁”。曰:“仁即是心。心如镜相似,仁便是个镜之明。镜从来自明,只为有少间隔,便不明。颜子之心已纯明了,所谓‘三月不违’,只缘也曾有间隔处。”又问:“张子谓‘使心意勉勉循循而不能已,过此几非在我者’,是如何?”曰:“学者只要勉勉循循而不能已。才能如此,便後面虽不用大段著力,也自做去。如推个轮车相似,才推得转了,他便滔滔自去。所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者,正谓说後不待著力,而自不能已也。”时举
  张子言“勉勉循循而不能已”,须是见得此心自不能已,方有进处。“过此几非在我”,谓过“三月不违”,非工夫所能及。如“末由也已”,真是著力不得。又云:“勉勉循循之说,须是真个到那田地,实知得那滋味,方自不能已,要住不得,自然要去。‘过此,几非在我’,言不由我了。如推车子相似,才著手推动轮子了,自然运转不停。如人吃物,既得滋味,自然爱吃。‘日月至焉’者,毕竟也是曾到来,但不久耳。”明作
  或问张子“几非在我者”。曰:“既有循循勉勉底工夫,自然住不得。‘几非在我者’,言不待用力也。如易传中说‘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之意。为学正如推车子相似,才用力推得动了,便自转将去,更不费力。故论语首章只说个‘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便言其效验者,盖学至说处,则自不容已矣。”广南升录别出。
  问“几非在我”之义。曰:“非在我,言更不著得人力也。人之为学,不能得心意勉勉循循而不已。若能如是了,如车子一般,初间著力推得行了,後来只是滚将去。所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若得说了,自然不能休得。如种树一般,初间栽培灌溉,及既成树了,自然抽枝长叶,何用人力。”南升
  味道问:“‘过此,几非在我者’,疑横渠止谓始学之要,唯当知内外宾主之辨,此外非所当知。”曰:“不然。学者只要拨得这车轮转,到循循勉勉处,便无著力处,自会长进去。如论语首章言学,只到‘不亦说乎’处住,下面便不说学了。盖到说时,此心便活。”因言:“韩退之苏明允作文,只是学古人声响,尽一生死力为之,必成而後止。今之学者为学,曾有似他下工夫到豁然贯通处否?”可学
  周贵卿问“几非在我者”。曰:“如推车子样,初推时须要我著力。及推发了後,却是被他车子移将去,也不由在我了。某尝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若是做到这里後,自不肯住了,而今人只是不能得到说处。”义刚
  问“过此几非在我者”。曰:“过此,即是‘过此以往,未之或知’底意思。若工夫到此,盖有用力之所不能及,自有不可已处。虽要用力,亦不能得。”又问“内外宾主之辨”。曰:“‘三月不违’为主,‘日月至焉’为宾。主则常在其中,宾则往来无常,盖存主之时少,在外之时多。‘日月至焉’,为其时暂而不能久。若能致其宾主之辨而用其力,则工夫到处自有不可息者。”
  问:“何谓‘几非在我者’?”曰:“此即‘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之意。盖前头事皆不由我,我不知前面之分寸,也不知前面之浅深。只理会这里工夫,便内外宾主之辨常要分晓,使心意勉勉循循不已。只如此而已,便到颜子‘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之地。‘虽欲从之,末由也已’,也只恁地。”淳
  “过此几非在我者”,到此则进进不能已,亦无著力处。拱寿
  子升问:“‘过此几非在我’,莫是过此到圣人之意否?”曰:“不然。盖谓工夫到此,则非我所能用其力,而自然不能已。如车已推而势自去,如船已发而缆自行。若不能辨内外宾主,不能循循不已,则有时而间断矣。孟子所谓‘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矣’,此语说得尽了。”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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