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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爱做水豆花

  母亲的一大爱好就是做水豆花。她以为:水豆花白生生的,吃起来细腻,口感好,既是家人团聚的象征性佳肴,又是待人接客的招牌菜。

  起初,母亲还是个生手。为了学做水豆花,母亲请教了不少乡邻,还把主要步骤、要领记在小本本上,边实践,边领会;父亲是个点豆花的高手,母亲自从和父亲结婚后,就受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渐渐地热衷于做水豆花;外婆做水豆花也有经验,母亲就利用去看望的间隙,学到了不少技术。

  学以致用。母亲深谙此理,每当没有肉时,就做水豆花来吃,算做我们家“打牙祭”,解馋,又充饥,实惠;每当亲朋好友来串门时,母亲就把学到的手艺露一手,做出好看又好吃的水豆花,着实让亲朋好友夸赞不已;有大队、生产队干部来访,母亲也会做水豆花来款待,表达全家人的热情好客。有时,也有豆花老、嫩掌握不好等问题,母亲就和父亲边探讨,边总结,找准了症结,悟出了不少道道。再实践的时候,效果就令人刮目相看。为此,母亲感到了无比的欣慰。

  母亲做水豆花很辛苦,必须经历一个过程:先得准备好颗粒饱满的黄豆,用水进行浸泡。这时,可以利用统筹方法,洗净磨子,备好水桶接豆液水。

  一切准备停当后,母亲一手用短木棒推磨子,一手拿小木瓢舀盆里的黄豆,添进磨眼里。随着“叽嘎”声的不断响起,黄豆液水就缓缓流出磨心,流向磨槽,流向水桶。手软了,母亲会换只手,继续推豆花;实在累了,母亲就歇会,端详着豆液水,憧憬着热气腾腾的水豆花,心里无限温暖。要是我们前去帮忙,用磨爪推磨子,母亲就省力不少,会把黄豆添得更均匀,磨得更细。

  是滤豆花的时候了。母亲熟练地拿来干净的滤帕,绷在早已准备好的十字形滤架上,呈漏斗状,并夹、绑牢实。一桶豆液水倒进去后,母亲不敢耽搁,两手握住滤架边缘头,左颠右簸,循环往复。那豆渣就留在滤帕里,豆液水就流在了地面上的大盆里。如果差水,母亲就会吆喝我们去添加;如果要把大盆里的豆液水倒进锅里,母亲也会叫我们去把滤架掌好。一家人分工负责,协调配合,不到一杆烟的工夫,就把豆液水滤完了。

  大火烧涨豆液水后,点豆花就是关键环节了。母亲以父亲点豆花要多为楷模,常常要求父亲传授“绝招”。父亲也不推辞,也不保留,和盘托出技巧。熟能生巧,实践出真知。母亲融会贯通,掌握了要领,把水豆花点得巴巴实实:胆水要不多不少,点豆花时要微火,还得用小瓢在锅里转来转去,以便让胆水和豆花均匀地发生作用……这些,母亲都如数家珍,倒背如流,做起来,更是应用自如,得心应手。

  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用筲箕去榨豆花,使其绵扎、凝结。母亲也是一把好手,拿瓢压筲箕,舀出多余告水,留足锅里的告水,很有分寸和把握。

  水豆花大功告成。母亲用菜刀在水豆花上划出横竖交织的印痕,舀出了块块豆花,还会加上告水淹着。那水豆花白得令人垂涎欲滴,那告水略黄,挺惹眼。

  “吃水豆花了!”母亲一声吆喝,打好大蒜、辣椒、花椒、咸菜粒、酱油、油、味精、葱等调配成的作料,就开席了。我们吃得津津有味,大汗淋漓,怎一个“爽”字了得;母亲的笑容更是灿烂,吃得更为兴奋:改善了一家人的生活,再苦再累,值!

  于是,吃母亲推的水豆花就会成为我们日复一日的盼望,成为我们一家人引以为荣的自豪。不经意间,母亲的水豆花声明远播,不少亲朋好友前来品尝,赞不绝口。母亲也很乐意,把那水豆花做得分外鲜香,把亲朋好友招待得“人好了,喝口水都是甜的!”

  后来,家庭经济条件好转,我们成家立业,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但是,母亲依然坚持做水豆花来吃,来慰劳回归老家的我们,来热情接待亲朋。母亲说:学起的手艺,不做白不做,更何况,水豆花里饱含血浓于水的亲情,饱含远亲不如近邻的友情。

  母亲如此执着,如此厚道,如此爱心,我们除了感动外,还能说什么好呢?要是真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就只有吃着母亲做的水豆花,忆苦思甜之余,默默地在心底为母亲虔诚地祈祷、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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