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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年(2007—2016)

  2007
 
    光阴荏苒,转眼步入了2007年,这是来省城济南的第14个年头了,翻开14年来的日记,往事历历在目,而就在这一年,济南发生了惊动全国的7.18水患,灾难日,至今记忆犹新呢!——那天下午骤然袭来的暴雨引发了山洪,狂灌市区,淹死者、电死者、墙倒砸死者甚众。济南南面有山,北部是黄河,地势南高北地,黄河调水调沙以前,一直就有“宁要南边一张床,不要北部一套房”的说法。大雨导致满街道、居民区水深及腰,难辨马路与河沟,浮起的车辆甲虫一样回旋冲撞。我家正在市区北部,属天桥区,看到天气不好,城区北部乌黑,我就早下班开车回家,结果大雨忽至被堵在高架桥上一个多小时,等车开到家,天已黑透,雨虽小了,街口积水一直在涨,当时觉得楼下地势比街心高出尺许,应无大碍,就放心睡觉了,半夜听到车报警,下楼看时,污水已淹没四个车轮及前车盖,电器零件泡坏了。第二天车被修理厂拖车拖走,修了一个多星期才提回来。也是在翌日才知道市区不光是淹车,还淹死了很多人,尸身游走于护城河和小清河。这年我40岁,如果算上虚龄,是41,民间说的王八年,做事还须格外小心呢。
 
    虽然百度上输入自家名字,有一些个人信息和作品存在,但坚持写作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像样的东西,困坐书房,常常对着一摞书稿、对着窗外的一角天空发呆,志怀洪巨,却难酬筑起著作之山的宏图大志,至今一部诗集未出,认识的几个文友交往日疏,大家都忙于挣钱,我也是。而14年前来济南的初衷,不就是把自己的文学特长发扬光大,不就是要圆自己的作家梦吗?想想当年一个人泡在菏泽图书馆、游走在菏泽青年湖拱桥上的身影,想想14年来重新组织家庭,两个儿子先后在济南出生,想想在废品收购站淘旧书的情景,而今忙于生计,竟无始终乎?
    虽未忘初心,但写诗这么多年,官刊上发表的却不多,一则水平有限,二则自己也是官刊的不合作者,没有巴结的兴致,三则不屑于竞赛写作,以为那不过是搞批量生产,难有真品。但写到现在,时间的焦虑,说真话,也是有的。作为一个写作者、一个诗人,或者至少有一天希望自己能是一个诗人,每天所思所想这么多,有多少落到纸上?付诸文字?
    我想在我这个年龄,思想界域真正透出重围的人也不很多,大多数人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还以为自家很牛逼哩。正像老诗人孙国章说的那样“身上因袭的重负堆积得太多,头脑里存放着许多虚妄的概念和定义,且形成一定的习惯性思维。”写诗需要天赋,而当下的诗歌场域,却是遍地诗人,莫非个个开了天目或天耳、个个天赋附体了?相对于摆弄其他文体者,诗人几乎是生存能力最差的,工业文明到来之后,生活节奏的加快,生存条件的压力,危机四伏的竞争状态,都逼着诗人离贫困更近,可为什么还遍地都是诗人,生活怎么弄湿的你?难道这些人个个都是穷光蛋?非也,这个群里款爷有的是,——当今弄诗,多元化又大伪斯兴,废话诗、垃圾派、下半身,真难以想象这些人会一直这样写下去。更有自己把鞋踢到天上的人,要弄个响亮的诗人头衔;作品嘛,却是狗屁。兔子一天三迷,这些所谓的诗人,作品并无什么个人化的独特的东西,工夫都用在了跟期刊编辑终日打得火热,处处不忘自个包装,他傻吗?一点不傻但一直办傻事,就像痴迷赌博想赢下家业最终却倾家荡产的人,聪明过头了啊!
 
    在经历2005年高速公路翻车和随后的官司之后,我变得禁不住拉磨,很多时候不想直面困境,对文学写作也是如此,已经不像当年那个梦想把天下大树都砍倒的好汉,唉!梦想归梦想,不是一直没能找到那把斧子吗?现在神经也日渐木然了。但2003年结识的好友、小说作家张志云对我期许甚大,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出版了两本书,他认为我将来在文学上一定能有所发展,志云兄比我大13岁,还说自己正是出作品的好时候呢,其鼓励有时又让人心潮如沸。所谓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志云大我13岁,是来济南后结识的能够披心相见的兄长,就像高中时代的故交陈志强,都是如孟子所说一生“有信”的挚友。有朋友的支持,文学道路再艰难,也需坚持走下去,就像今天的胡温执政,不能因有掣肘的就摞挑子。
 
    人到中年,该给自己定指标啦,一年内书读几本?诗写多少?要有个规划,不要再待来日。不记得那个作家说的了:“啊!明天,明天!——他安慰着自己,一直到这个“明天”把你送入坟墓。
 
    我想,许多人大学毕了业参加了工作,就不再坚持学习某一项专业知识了,所以成不了精,而自家坚持这么些年,也许还有成精的机会。孔孚先生在答《未名诗人》问时说,“自认为54岁(1979年)以后才真正写出一点诗来”。这样说,我还有成功的机会。目前省图、市图都有借书证,再勤奋点,坚持每晚读50页书,把还书的周期继续缩短,多跑趟腿,无非几块钱的公交车费而已。
 
    现在读的外国诗比较多,从诗学脉络上看,现代汉诗实际是西方现代诗的舶来品,读外国诗,需要沉下心来,逐一破解神秘诗行。作为60年代末出生的诗人,朦胧诗时代自然没赶上,“第三代”白话实验诗亦非归属, 但并不觉得遗憾,风格可以树,不随大流更好。如果真的想当一个诗人,那就做一个为大多数人写作的诗人,去歌唱家园、歌唱苦难、歌唱理想吧。
 
    出版个人诗集的事,是这两年略感自慰的一个想法,不指望有多大反响,仅仅是保留自己作品,也行啊。与《星星》诗刊社《星星诗文库》编辑部联系,对方寄来了一本女诗人的诗集作参照,4个印张(128页)需9000元费用,5个印张10200元,印刷1000册,对方留50册。考虑并与妻商量,子女上学,还贷压力大,作罢。
 
    4月10日伯父患急病辞世了,享年69岁,没迈过70岁这道坎。我是7岁时离开东鱼河边的徐官庄,随父母迁到东鱼河南面的孔李楼的,而伯父、三叔一直还住在那里。伯父为人厚道,在白浮屠镇供销社工作了一辈子。伯父的离世对伯母打击很大,丧事上她一直在哭,这在农村并不常见。10月初她患了脑溢血,从此瘫痪不起,我去医院看望她老人家,她还在问见到你大爷了吗?他在南地里忙呢,得唤他回家来吃饭。——伯父确是在南地里,孤零零的,他的坟。
 
    我得把自家的博视传媒公司好好打理,这个年龄正是置业起家的黄金年龄,我的优势在于队伍管理,十年前在《齐鲁人物》杂志社,我就负责队伍建设,有人,就有业务,这几年也积攒点财富,人的,物的,财力上的。公司人最多时有30多人,有三个办公区,现在减少到两个,电视台里一个,民生大街一个。经反复磋商,与山东体育频道签了全年业务合同,播出短片《每周精彩进球集锦》,边条广告为公司买断,因为交清了房贷,轿车系2004年购置,目前没有更换的必要,暂无大的开销。午餐如不在台里食堂吃,都是开车和妻下馆子的,天天如是。
 
    6月和8月分别开设网易和新浪博客,发了一些个人的诗在上面,反响不错。办公室电脑D盘存了大量“霁良的诗”、“霁良散文”、“霁良小说”、“写作心得”等文档,其中“写作心得”收录比喻大全1000余条,都是往年从读的书中摘抄下来的,算了算,国内与的国外的长篇小说,读过的都已超过百部,五个书橱塞得满满的,诗集、散文集、小说集都做了汇总。
 
    6月中旬,去日照,参加山东作协在日照举办的第15届作家班,为期一周,学费800多元。会上聆听了省作协副主席赵德发的创作谈《创作上的战略》,北大西语系教授、博导赵德明、山大文学院副院长施战军、《当代小说》副主编刘照如、《新世纪文学选刊》社长谢明洲、诗人江非、小说家瞿旋等授课,王兆山、刘强、盛奎友等省作协的人也都到场了。参加学习的文友,来自全省不同地市,像李兆军、马广东和赵振然,来自泰安;零夕,来自临沂;褚福超和罗来玉,来自枣庄;王红梅,来自东营;李舍,来自济宁;徐颖,来自青岛;周习,来自潍坊;刘荣哲和柏明文,来自济南。
 
    通过这几年的努力,今年还清了房贷,住房首先是自家的了,这所房子位于水园小区北区,紧挨高架路,高架路下便是元代文学家张养浩的墓园,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去那里散步,也写了一些感怀之作。  
 
    8月投给《山东文学》的四首诗,《在这个行将挥霍的夏天》、《错觉》两首被采用了,因为信封上写了我的手机号,中旬《山东文学》的诗歌编辑朱多锦老师打来电话通知这事,并告知了编辑修改的一些地方。朱多锦这个人,以前在《齐鲁人物》杂志社时听李新民副主编说起过,但一直没有见过面,直到10月初我去杂志社拿期刊,才第一次见到他,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儿,比我见《当代小说》杂志社的诗人孙国章、谭延桐、于爱香,《当代散文》的傅树声、张卫、寒烟等人,晚了14年。  


    作品集王霁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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