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应该有分寸还是没分寸?” “没分寸。” 这时候,两瓶酒已经喝光了。梁三丽又叫门外的服务生送来了两瓶。 “没有一个男人跟我喝酒不醉,可是,你没醉。今天,你必须醉一次让我看看。” 洪原说:“我现在就醉了。” “别哄我。男人只有在原形毕露的时候,才是真的醉了。” “你现在已经原形毕露了。” 梁三丽摇了摇脑袋,说:“我说的是脱光衣服。我觉得,那是男人最可爱的样子。来,喝酒。”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竟然又把两瓶酒喝进去了。 梁三丽说:“我们出去兜兜风吧?” 洪原不知是醉酒还是醉人,全身血液在沸腾,他说:“非常好。” 两个人就一起走出了“我和她的世界”。 洪原不知道,现在,他已经把大祸引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问:“你没开车?” 梁三丽说:“没有。” 这是一个不带盒子的礼物。 上车的时候,梁三丽说:“宝贝,你有点醉了,我来开吧。” 洪原就说:“好哇。” 上了车,梁三丽戴上了一副精致的手套,问:“我们去哪儿?” 洪原说:“沿着环城路开吧。” “不,我们去野外。” “野外?” “从高丽屯出口开出去,那一条公路很少有车辆,可以尽情开。” “那条路……” “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于是,梁三丽驾车沿环城路开到高丽屯出口,驶上了那条平坦而安静的公路,车速一下提高了,像飞了一样。 洪原舒舒服服地躺在梁三丽旁边的座位上,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把左手伸过去,放在了梁三丽的大腿根部。 她很丰盈。 贰拾陆:女式裤子(3) 她转过头来,飞吻了他一下。 他的手就肆无忌惮地捏弄起来。 她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抚摸他的大腿……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 他松开手,掏出电话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是文馨。 “洪原,你在哪儿?” “我还在外面谈事呢。” “什么时候回来?” 他转头看看梁三丽,说:“说不准。” “你不会不回来吧?” “绝对不会。” “那你快点啊,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好的,我过一会儿就回去。” 这时,洪原打了个冷战。 他忽然想起了他和文馨对蒋中天编造的那个恐怖故事: 有一天晚上,他跟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走了,结果车毁人亡,再也没回来…… 而此时,正是她驾车! 他转过头,愣愣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女人。他突然觉得,她那身大红大绿的衣裳在这漆黑的荒野里看起来有几分恐怖。 梁三丽转过头来,说:“你看我干什么?” “……你开得太快了。” “黄山告诉过我,你家住在靠山别墅。现在,离你家越来越近,你开始惴惴不安了,是不是?” “不完全是。” “没关系,我们可以离你家越来越远。” 这时候正好到了那个岔路口,梁三丽一转方向盘,就驶上了右边那条公路。 洪原更紧张了。 他就是在这条公路旁的荒坟地里撞见那个“安淑芹”的,现在,这个女人又把他领到了这里来! “你想去哪儿?”他不安地问。 “前面有一片花草地。”她说。 “这么晚了,花草有什么好看的!” “你太不浪漫了。” 洪原就不说话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他不知道她到底要在什么地方停下来,他感到今夜似乎凶多吉少。 那片坟地越来越近了,洪原看到了那些七扭八歪的树。 洪原的墓碑至今还立在那片坟地里。那里荒草凄凄,冷风萧萧。其实,你我他的墓碑都已经立好了,在几十年后等着,我们每走一步都是在接近它。 梁三丽并没有停下车来,很快,他们就驶了过去。 洪原的心放下了。 “你对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熟悉?”他问。 “以前,我和黄山经常到这里来兜风。” 提到黄山,洪原就缄口了。 又朝前开了一段路,洪原说:“我一直不知道这条公路通向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最远只到过那片花草地。” 洪原朝前望去,远方黑糊糊一片,他的心又一次提起来。 梁三丽把车速一点点慢下来,终于停下了。 洪原四下看了看,公路两旁果然是一个平坦的草甸子。 梁三丽下了车,说:“走,我们下去坐一会儿。” 洪原就跟着她一起走下公路,走进了这片梦境一般的草甸子。 在月光下,洪原看到这个草甸子开满了野花,那些野花静默地垂头而立,不摇不晃。天地间没有一丝风。 梁三丽停下脚步,转身把双臂搭在他的脖子上,开始一下下吻他。 他猛地把她搂紧了,贪婪地吸吮她的唇。 很快,他们就一起滚到了草地上。 别的女人在这种拥吻中,身体总是越来越软,而梁三丽不一样,她的身体越来越硬,越来越有力,越来越疯狂。 她一边解着洪原的衣扣,一边气喘吁吁地说:“在这种环境中**你将终生难忘!” 她几下就脱光了洪原的衣服,扔到了一旁,接着又开始手忙脚乱地脱自己的衣服。她太冲动了,双手颤抖着,怎么都解不开第三个纽扣。 洪原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突然瞪大了眼睛。 贰拾陆:女式裤子(4) 远处有几棵影影绰绰的树,那个肮脏的东西又出现了。她依然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垂着头,黑发蒙在脸上,好像正慢慢地走过来。 他全身的血液一下就不流动了,变得冰凉。 “你看什么呢?” 梁三丽感觉到他的神态有些不对头,一边说一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当她看到那个东西之后,也僵住了。 洪原跳起来,一手抓起衣服一手抓起她的手,低低地喊了一声:“快跑!”然后,他拽着她就朝公路冲去。 “跑什么?”梁三丽一边跑一边叫喊:“你让我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洪原不理她,一直冲到车前,钻进去,风忙火急地发动车。 梁三丽的胆子果然大,她站在车外踮着脚朝那个白色的影子张望。 “快上车!”洪原严厉地对她吼道。 她这才钻进来。 洪原调转车头时,差点冲进路旁的壕沟,一只车轮轧着公路边缘的沙土转过来,接着就箭一样射了出去。 梁三丽扫兴地说:“你的胆子这么小。” 洪原说:“这一带闹鬼!” “哪来的鬼?我想那是个稻草人。” “这个稻草人曾经围着我的车转过三圈!” 梁三丽不再说话了。 这时候,对面开过来一辆汽车,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洪原急忙减慢了车速,同时把远光变成了近光。 梁三丽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光着身子开车。” 洪原这才意识到自己赤身果*体,一丝不挂。 “你终于原形毕露了。”梁三丽又说。 对面的车开过去了。又是一辆十八轮的大货车。 开过那个岔路口之后,洪原把车停下,想把衣服穿上。可是,他抖来抖去,最后发现他的裤子没有拿回来。 他狼狈地说:“我的裤子落在那个地方了。” 梁三丽笑得更厉害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把笑止住,朝洪原下身瞟了瞟,说:“回去拿吧?” 洪原把剩下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摇摇头说:“算了。” “那怎么办?” “进城买一条。” 两个人回到市区,开车转了好几条街,没见到一家营业的商场。 梁三丽笑着说:“走吧,你到我那里过夜,明天买了再回家。” 洪原的表情十分难看,他说:“不行,今晚我必须回去。” 梁三丽想了想,说:“要不,给黄山打个电话,让他送一条来?” 洪原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千万不要告诉他这件事。” “难道你就这样回家吗?” “你的住处应该有裤子吧?” “有,不过没有男式的。” “只有凑合一下了。” “你穿着女式裤子回家见你的老婆,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你不用管。” 洪原和梁三丽开车来到一个居民小区,停在了一栋楼下。 梁三丽说:“你不进去了?” 洪原说:“你看我这样子敢下车吗?” 梁三丽又笑了,她说:“那你等着,我马上就出来。” 梁三丽走进那栋黑糊糊的楼,不一会儿,四楼的一个窗子就亮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条粉红色的裤子走出来。 这条裤子挺宽大,看来是梁三丽特意挑的。洪原在车里勉强把它套在身上,可是由于腰太粗,扣子怎么都系不上。就不系了。 他对梁三丽说:“你回去吧,哪天我们再约。” 梁三丽笑嘻嘻地说:“希望你老婆睡了。” 洪原的车开走后,梁三丽一直站在那里笑笑地目送他。他的车刚刚消失,她突然就不笑了。 洪原回到靠山别墅,把车停好,贼眉鼠眼地钻出来,匆匆朝13号楼走去。 贰拾陆:女式裤子(5) 似乎很多事情事先都有征候,比如这条女式裤子就是洪原未来命运的预兆。 突然,有个人跳出来,拦在了他面前:“干什么的?”是那个面容凶恶的保安。 他愣了愣,说:“回家。” 那保安怀疑地看了看他下身那条鲜艳的裤子,说:“多少号?” “13号。” 那保安回头朝13号楼看了看,慢慢走开了。他走出了很远还不放心地回头张望。 洪原走到自家门前,伸手摸钥匙。 他想不惊动文馨,偷偷打开门溜进去。 可是,他翻遍了所有的口袋都没有找到钥匙,这才想起来,他那钥匙揣在了裤兜里。 完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走到窗子前,使劲用手拉了拉,窗子纹丝不动。 他心虚地回头看了看,那个保安正在远处盯着他。 他只好放弃了翻窗而入的打算,回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窗里的灯亮了。 不一会儿,门里传来文馨的声音:“谁?” “我。” 门开了。 文馨穿着白色的睡衣,双眼惺忪在站在门里,显然刚才梦中醒来。 她揉揉眼睛,吃惊地盯住了洪原的裤子,又看了看洪原的眼睛,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洪原一边说一边走进屋。 “你穿着女人的裤子,你不知道?”文馨一下就生气了。 洪原坐下来,平静地说:“假如我真的有什么不端之举,我会穿着那个女人的裤子回来见你吗?” 文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原说:“我又见到她了……” “谁?” “那个鬼影。” “在哪里?” “当然是在那片坟地里。” “你又去那里了?” “我不甘心,总想弄个明白,就开车去了。我刚刚把车停在那片坟地里,她就在车前出现了,慢慢撩起了蒙在脸上的头发……” 文馨一下就抱紧了双肩。 “好像有一股阴风吹过来,我一下就失去了知觉。醒来之后,她已经不见了,我的裤子也被换了……” “这是死人的东西,快脱下来!” 文馨一边说一边跑进卧室,为洪原拿出一条裤子来。 洪原费力地把那条粉红色的裤子脱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裤子,口气沉稳了许多:“你等一会儿,我扔了它。” “不,你烧了它!” 洪原愣了愣,说:“那好吧。” 然后,他走进厨房烧裤子。 这条裤子的料子一点就着,“呼啦”一下就变成了灰烬,不过,那地上的灰烬仍然保持着裤子的形状。 房子里立即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有点像烧香,有点像燎猪头,有点像骨灰。 他出来后,文馨搂住他,说:“你答应我,再也不要去那个鬼地方了!” “再也不去了。” “你也再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再不喝这么多酒了。” 两个人躺下之后,文馨突然说:“你回来之前,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咱俩举行婚礼了,在教堂。我看见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很疑惑,扭头一看,你也穿着一件雪白的婚纱,涂着红唇,正幸福地笑着……” 洪原抖了一下。 他有类似的经历:多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在多年后得到了奇妙的呼应。这种呼应越琢磨越令人害怕,因此,很多人更愿意相信那是“巧合”,而不去深想它。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我怎么会变成女的呢?你瞧我这身体,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 文馨趴在他的肩上,幽幽地说:“下辈子让你变成女的,我变成男的,我也欺负你一辈子。” 贰拾柒:幻觉 这天晚上,洪原睡着之后,文馨突然紧紧抱住了他。 他惊醒了。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你听!” “听什么?” “楼上的衣柜有动静!” 洪原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说:“幻觉!” “刚才我真听到了声音!好像有个人站在衣柜前,很无聊,把衣柜门拉开,关上,再拉开,再关上……” 洪原不说话了。 当时,他吓蒋中天的时候就是这样干的,把衣柜拉开,关上,再拉开,再关上…… 贰拾捌:幻灯片(1) 洪原和梁三丽第一次上床,是在黑天鹅宾馆。 他们终于没有体验到像野生动物一样在花草地里交欢的奇特感觉。 梁三丽在床上的激情和技巧,让洪原感觉好像第一次尝到真正女人的滋味。他好像掉进了深渊,除了朝下飞翔,别无选择。 他无法改变方向。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爱文馨的,他从来没有因为和梁三丽在一起而夜不归宿。每次完了事,他都坚持回家去。梁三丽也不强求他,一个人睡在宾馆里。 她睡觉总是用被子蒙着脑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洪原开始天天早起为文馨做早餐了。 晚上,他把文馨接回来之后,从来不让她干什么,逼着她上网玩游戏或者看电视,他做饭,做的都是文馨爱吃的。 这天,他在厨房里煎鱼,文馨倚在厨房的门框上,一边看他忙活一边说:“洪原,最近我总觉得,咱俩的生活里好像多了一个看不见的人。” 洪原愣了愣,说:“你是说,那个鬼影跟到咱们家里来了?” 文馨摇了摇脑袋,说:“她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一个真实的人,我好像隐隐约约闻到了她的香水味。” 洪原笑了笑,关了火,走过来亲了她一下,说:“你们女人就是这个样子,男人对你们太坏或者太好,你们都起疑。” 文馨说:“我不想追查你。不过,假如要是哪个女人真的把你勾引去,我肯定杀了她。” “用刀用枪?” “我卡她的脖子。” 近来,文馨确实对洪原产生了一种渺渺的猜疑。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正是曾经和她前任男友蒋中天在一起同居的那个女人。 这一天,洪原正上班,梁三丽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约他晚上见面。 洪原正在跟几个部门经理谈工作,他压低声音说:“今天文馨过生日,晚上我们要一起出去吃饭。” “在哪儿呀?”梁三丽阴阳怪气地问。 “‘我和你的世界’。” 梁三丽坏笑起来:“今晚,让店主把门匾改成‘你我她的世界’吧,我也去,给她唱生日歌。” “你别胡闹了。” “其实,今天我也过生日。” “你开玩笑吧?” “不骗你。” “对不起……” “没关系,我每一年的生日都是自己过,我把蛋糕都订好了。好了,你忙吧。” 洪原放下电话,说:“我们继续开会。” 晚上,洪原和文馨来到了“我和你的世界。” 文馨挽着洪原的胳膊,满脸自豪与幸福。 进门时,洪原紧张地朝门匾上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我和你的世界。他放下心来。 四个服务生早就在门口迎接了,两男两女,同声说:“文馨小姐,生日快乐!” “谢谢。”文馨笑着说。 他们进了餐厅,坐下来。 一切都是洪原设计的,主色调是绿色,绿色是文馨最迷恋的颜色。墙壁中央,用玫瑰花扎成了一行花字:文馨,今夜全世界都爱你。 落地窗外,行人如梭,凡是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朝里望一望。 吹了生日蜡烛,吃了生日蛋糕,两个人一边饮酒一边轻声曼语地聊天。文馨的脸上呈现着美丽的红晕。 洪原笑眯眯地朝墙上指了指,说:“你看,那是什么?” 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幻灯片开始了,全部是文馨的照片,从小到大。每一幅画面都配着诗一样深情的画外音: 只要你这样笑着,我就看见满世界的鲜花“呼啦啦”都开了…… 你的眼睛就像海洋,那样深邃,那样神秘,我沉陷在其中,四处无岸…… 你就像一缕清爽的空灵的风,我总担心抓不住你,让你从我手指的缝隙间溜掉…… 文馨静静地聆听着,陶醉了。 “这些画外音肯定不是餐厅配的吧?”文馨轻轻地问。 贰拾捌:幻灯片(2) “为什么?” “爱是不能创作的。不过……要是你不交给他们朗诵就好了,我想听你对我说。” 音乐突然停了。 洪原和文馨转过头看去,幻灯里竟然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一张巨大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这是一张女人的脸。 她在屏幕上直直地盯着这一对情侣,没有任何表情。 文馨一下转过头来,愣愣地看洪原。 洪原也傻住了。他呆呆地望着屏幕,和那双大几倍的眼睛对视着。 她是冯君啊! 她就是死去的冯君啊! “我,永远在你头上三尺的地方,看着你。”朗诵者低低地说,听起来有几分阴森。 “这是谁?”文馨惊问。 洪原回过神来,朝门外喊了一声:“服务员!” 一个服务员打开门走进来:“先生,有事吗?” “你去把放幻灯的人叫来。”洪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那个服务员低头退了出去。 文馨再次转头看幻灯,那张巨大的脸已经消失了。音乐渐渐响起,屏幕里又换上了文馨的照片,她坐在灿烂的阳光下,坐在草地上,甜甜地笑着。 放幻灯的工作人员走进来。 洪原说:“你怎么放出了一张别人的照片?” 那个工作人员说:“照片都是您提供的呀!” 洪原一拍桌子,喊起来:“刚才有一张脸的特写,根本不是我拿来的!” 文馨见他动了气,伸手拉了拉他。 “特写?它就在您拿来的那沓照片里夹着啊!” “你们是怎么服务的?你不会看看吗?那张照片和其它照片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您在后面还写了字……” “我写了字?” “你提供的配文不是都写在照片后面吗?那张特写照片后面写的是——我,永远在你头上三尺的地方,看着你。还特别注明,这一段画外音不要音乐……” “好了,没事了,你去吧。”文馨强打精神说。 那个工作人员就满脸歉意地离开了。 两个人都败了兴,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文馨说:“我们回去吧。” “回去吧。” “我们到这里是为了高兴,你不要生气。他们不过是把照片弄错了,没事的。” 洪原勉强笑了笑,说:“我不生气。” 他们出门上了车之后,文馨突然说:“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张莫名其妙的脸长得有点怪?” “怪?” “她的眼神有点不像女人……” 洪原默默地开车,没有说话。 回到靠山别墅,两个人下了车之后,洪原突然说:“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张脸是谁?” “我怎么知道!” “她就是我原来的那个女朋友……” “冯君?”文馨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她不是死了吗?” “是的,她死了。” 文馨的眼睛一点点朝上移,最后盯住了洪原头上大约三尺高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目光落下来,看着洪原的眼睛说:“是不是你不注意,把她的照片混进了我的照片里,拿给了餐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