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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论塔尔时我们谈论什么【塔尔观后感】(3)

  伯恩斯坦这个人嘛,给,????放纵,还跟人形婚有个女儿,但是是伟大的指挥家和教育家,学生几乎都成了执棒世界各大乐团的首席指挥。性转版本的伯恩斯坦大约就是塔尔。在相关的记载里没有关于他有没有骚扰乐手的记录,不过如果有的话,他的风评也不是现在这样了。

  塔尔在电影里吐槽“手举得太高”的指挥家MTT,麦可·提尔森·汤玛斯,是伯恩斯坦的学生,同样是给,并且是公开come out的那种。之前电影陷入的“原型风波”里的女指挥家,Marin Alsop,也是伯恩斯坦的学生,是Les。

  接着可以讨论一下电影当中对于**结构的展现。

  个人觉得,电影当中最具有女性主义特点也是最有控诉力度的一句台词其实出自塔尔之口,就是那句,“你不会把被指控***不检点等同于Nazi分子吧?”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富特文格勒了。富特文格勒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反Nazi为此遭到过解职,但1942年,他为希特勒生日指挥了《贝多芬第九交响曲》,从此饱受诟病,也因此在战后被禁演过一段时间。后来他“去纳粹化”了,经过盟军的审查批准,恢复了正常演出。

  塔尔在电影里的经历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富特文格勒的翻版:有错,但又罪不至此;被西方古典乐界拒绝,但又另觅他法在下里巴人的地方找到了演出的机会。

  但,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区别:富特文格勒被指控的,可是二战刚刚结束时最严重的纳粹化指控啊。

  而塔尔被指控的,呃,或许可以算是,某种没有实锤的metoo翻版?毕竟所谓“用前途引诱他人发生关系,不发生就断了前途”没有实锤…被她断了前途的Krista应该其实和她睡了…而她对Olga的提拔也从来没“引诱”过…

  这二者的严重程度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但塔尔的结局比富特文格勒还要惨。

  男性指挥家被指控为Nazi,等同于女性指挥家被指控***不检点——这句台词几乎把女性的困境扔到观众脸上了。权力的最高位真的是塔尔所以为的无性别化的吗?其实不是,父权无处不在。

  电影当中还有两处微妙的情节设计。第一处出现在电影开头不久,塔尔和Kaplan吃饭那场戏。那场戏里塔尔发现有人一直盯着他们这一桌,她以为是盯她的(应该也确实是),对此表现出极为明显的焦虑,这应该算是男性对美丽女性的一种“异样的关注”。冷峻中性如塔尔,也逃不过被凝视。

  第二处出现在塔尔去泰国之后。她去拿药的时候穿过了一个出租车站之类的地方,站在两旁的泰国男人冲她吹下流的口哨,起哄,在她走进去之后还凑近玻璃盯着她看。这里是太明显不过的将塔尔当作“性客体”的刻画了,哪怕是如此中性化如此冷峻如此遮掩自身性别特征的女性,都逃不过被人当作“性客体”的命运惹。

  还有个戏我想额外提及惹。就是纽约邮报发了篇文章说塔尔“利益交换”之后董事会去找塔尔聊的那场戏。那场戏里塔尔的强自镇定和神经兮兮的程度,还有不断逼问塔尔的男性董事会成员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人感觉很像某种没什么人情味的听rape案报案的警察。他不停地逼问塔尔理由和证据,但是又对塔尔说出来的事情不屑一顾,迅速转入下一个话题——总之,要么就是暗示塔尔没证据,要么就是质疑塔尔“为什么没有怎么怎么做”。很有压迫感的一场戏,个人认为把提问的人性别角色设定为男性是很微妙的,因为塔尔几乎是一部女性群像电影。而这个男性角色的出现,是第一个真正“压迫”到塔尔的。

  第二个问题终于聊完了!可以看第三个问题了:艺术与人品。这个问题算是塔尔这部电影比较深的层次的核心问题惹。

  当然这个问题从波兰斯基开始就已经被所有人讨论滥了,各执己见,讨论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有一点是电影想要抨击的,也是我确实很想吐槽的,就是对一个人人品的审判已经走偏得太极端了。电影里那个学生,Max,说自己是有色人种泛性恋者所以不能接受厌女的巴赫的作品,真是听得我满头问号。你一个古典音乐的学生,不听巴赫,跟自断双臂有什么区别。何况你拿现在这审判标准去审判巴赫,拿当朝的剑斩前朝的官,是在进行什么行为艺术吗?

  不怪Lydia大吃一惊觉得这学生这观念必须得纠正。你按照这个标准去审判作曲家,巴赫和贝多芬是逃不过厌女这顶帽子的,柴可夫斯基则是给子骗婚的代表人物,瓦格纳作为民粹主义的代表+希特勒偏爱的作曲家被拖出去枪毙十次都不够。别的作曲家就不列举了,这几位算是最赫赫有名的几个。终身被各种条条框框约束的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好像没什么可审判的,但他一直被苏联的种种约束,以至于闷闷不乐,最后自己给自己写了挽歌(肖斯塔科维奇第八弦乐四重奏);而现在的这种审判和约束,是人们自己施加给自己的,甚至不需要一个强有力的machine或者mechan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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