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本朝四(3)
时间:2023-01-07 作者:黎靖德 点击:次
介甫解佛经亦不是,解“揭帝揭帝”云:“揭其所以为帝者而示之。”不知此是胡语!璘。 唐坰林夫力疏荆公,对神宗前叱荆公。每诵其疏一段竟,又问云:“王安石是如此也无?”荆公力辨之。坰云:“在陛下前尚如此不臣!”坰初附荆公,荆公不曾收用,故后诋之。坰初欲言时,就曾鲁公借钱三百千,以言荆公了,必见逐。贫,用以作裹足。曾以其作言事官,借与之。后得罪逐,曾监取其钱,而后放行。扬。 蜚卿问荆公与坡公之学。曰:“二公之学皆不正。但东坡之德行那里得似荆公!东坡初年若得用,未必其患不甚于荆公。但东坡后来见得荆公狼狈,所以都自改了。初年论甚生财,后来见青苗之法行得狼狈,便不言生财。初年论甚用兵,如曰‘用臣之言,虽北取契丹可也’。后来见荆公用兵用得狼狈,更不复言兵。他分明有两截底议论。”道夫。 荆公后来所以全不用许多儒臣,也是各家都说得没理会。如东坡以前进说许多,如均户口、较赋役、教战守、定军制、倡勇敢之类,是煞要出来整理弊坏处。后来荆公做出,东坡又却尽底翻转,云也无一事可做。如拣汰军兵,也说怕人怨;削进士恩例,也说士人失望,恁地都一齐没理会,始得。且如役法,当时只怕道衙前之役,易致破荡。当时于此合理会,如何得会破荡?晁以道文集有论役法处,煞好。贺孙。 熙宁更法,亦是势当如此。凡荆公所变更者,初时东坡亦欲为之。及见荆公做得纷扰狼狈,遂不复言,却去攻他。如荆公初上底书,所言皆是,至后来却做得不是。自荆公以改法致天下之乱,人遂以因循为当然。天下之弊,所以未知所终也。必大。 介甫初与吕吉甫好时,常简帖往来。其一云:“勿令上知。”后来不足,吕遂缴奏之,神宗亦胡乱藏掩了。介甫只好人奉己,故与吕合。若东坡们不顺己,硬要治他,如何天生得恁地狠!”义刚。 问:“万世之下,王临川当作如何评品?”曰:“陆象山尝记之矣,何待它人问?”“莫只是学术错否?”曰:“天资亦有拗强处。”曰:“若学术是底,此样天资却更有力也。”曰:“然。”琮。 介甫每得新文字,穷日夜阅之。喜食羊头●,家人供至,或值看文字,信手撮入口,不暇用□;过食亦不觉,至于生患。且道将此心应事,安得会不错!不读书时,常入书院。有外甥懒学,怕他入书院,多方讨新文字;得之,只顾看文字,不暇入书院矣。文蔚。 因论王氏之学,而曰:“元泽幼即颖悟。尝有人笼獐、鹿各一,以遗介甫,元泽时俱未识也。或问之曰:‘孰为鹿?孰为獐?’元泽曰:‘獐边者是鹿,鹿边者是獐。’其后解经大抵类此。”必大。 世上有“依本分”三字,只是无人肯行。且如苏氏之学,却成个物事。若王氏之学,都不成物事,人却偏要去学,这便是不依本分。近看博古图,更不成文理,更不可理会,也是怪。其中说一“旅”字,云:“王曰:‘众也。’”这是自古解作众,他却要恁地说时,是说王氏较香得些子。这是要取奉那王氏,但恁地也取奉得来不好。义刚。 先生取荆公奏□进邺侯家传者,令人杰读之。广录云:“取荆公议府兵奏□,及邺侯与德宗议复府兵之说,令诸生诵之。曰:‘如今得个宰相如此,甚好。’”又读益公跋。先生曰:“如益公说,则其事都不成做。”人杰云:“邺侯有智略,如劝肃宗先取范阳,亦好。”曰:“此策诚善。彼劝肃宗未可取两京者,欲以两京絷其四将,惜乎不用也!”人杰云:“荆公保甲行于畿甸,其始固咈人情,元佑诸公尽罢之,却是坏其已成之法。”曰:“固是。近张元德亦有此议论寄来。”因言:“元佑诸公大略有偏处,多如此。”人杰云:“如弃地与西夏,亦未安。”曰:“当时如吕微仲,自以为不然。盖吕西人,知其利害。其他诸公所见,恨不得纳诸其怀;其意待西夏倔强时,只欲卑巽请和耳。”因言:“本朝养兵□国,更无人去源头理会,只管从枝叶上去添兵添将。太祖初定天下,将诸军分隶州郡,特寄养耳,故谓之‘第几指挥’,谓之‘禁军’,明其为禁卫也。其将校乃衙前,今所谓‘都知兵马使’,谓之‘教练’,乃其军之将也。若都监,乃唐末监军之遗制。钤辖、都部署,皆国初制也。部署,即今之总管。今州钤、路钤、总管,皆无职事,但大阅时供职一两日耳。潭州有八指挥,其制皆废弛。而飞虎一军独盛,人皆谓辛幼安之力。以某观之,当时何不整理亲军?自是可用。却别创一军,又增其费。又今之江上屯驻,祖宗时亦无之。某之意,欲使更戍于州郡,可以渐汰将兵,然这话难说。又今之两淮荆襄义勇皆可用,但人多不之思耳。”人杰。广录云:“京畿保甲之法,荆公做十年方成。至元佑时,温公废了,深可惜!盖此是已成之事,初时人固有怨者,后来做得成,想人亦安之矣。却将来废了,可惜!因言军政后来因事而添者甚多,添得新者,却不理会旧时有者。祖宗只有许多禁军散在诸州,谓之禁军者,乃天子所用之军,不许他役。而今添得许多御前诸军分屯了,故诸州旧有禁军皆不理会。又如潭州缘置飞虎一军了,都不管那禁军与亲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