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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本朝四(13)


  蔡京靖康方贬死于潭州。八十余岁,自病死,初不曾有行遣。后张国安守潭,治叠此等,为埋之。然有人见其无头,后来朝廷取看也。扬。
  蔡攸,字居安,京长子也。王师入燕,以功进少师,领枢密院事,封英国公、燕国公。后欲相之,既而悔之,但进太保。上将谋内禅,亲书“传立东宫”字,以授李邦彦。邦彦却立,不敢承白。时中辈皆在列,上踌躇四顾,以付攸。攸退,属其客给事中吴敏,敏即约李纲共为之,议遂定。渊圣既贬之,又欲诛之,乃命陈述持诏即所在斩之。述且行,上又取诏书从旁批三字曰:‘翛亦然。’于是兄弟及诛。”扬。
  蔡绦又有铁围山语录。绦与攸虽不同,然其用志又自乖。攸只是亵狎,绦欲窃国柄。必大。
  许右丞在宣政间,见奉上极于侈靡,亦如龟山意,归咎于王氏凫鹥之说,因别解此诗以进云:“泾水是浊,浊者所以厚民。”当时花石纲正盛,许乃要张此等文字去拦截,不知拦得住否?必大。
  范致虚初间本因同县道士徐知常皆建阳人。荐之于徽宗,遂擢为右正言。徐本一庸凡人,不知因甚得幸。徽宗喜其会说话,遂亲幸之。致虚未到,即首疏云:“陛下若欲绍述熙丰之政,非用蔡京为政不可。”京一到,这许多事一变,更遏捺不下。虽为曾子宣论列一番,然如何遏得蔡京之势!呼啸群小之党,以致乱天下。范一到,便为惊世骇俗之论,取他人之不敢言者,无所忌惮而言之。焘。
  范某,蜀公族人,入宜州,见鲁直。又见张怀素,甚爱之。一夜与之观星,曰:“荧惑如贯索,东南必有狱。”范以告,得官。汤东野资之入京,亦得官。可学。
  宣政间,郓州有数子弟,好议论士大夫长短,常聚州前邸店中。每士大夫过,但以嘴舒缩,便是长短他。时人目为“猪嘴”,以其状似猪以嘴掘土。此数子弟因戏以其号自标,为甚“猪嘴大夫”“猪嘴郎”之属。少间为人告以私置官属,有谋反之意,兴大狱锻炼。旧见一策子载,今记不得。近看长编有一段:徽宗一日问执政:“东州逆党何不为处分了?”都无事之首尾。若是大反逆事,合有首尾。今看来,只是此事。想李焘也不曾见此事,只大略闻得此一项语言。
  宣政末年,论元佑学术事,如徐秉哲孙觌辈,说得更好。后来全是此等人作过,故曰:“天下有道,盗其先变乎!”德明。
  因论贾生治安策中“深计者谓之妖言”,曰:“宣政间,凡‘危’、‘亡’、‘乱’字,皆不得用,安得无后来之祸!”又云:“世间有一种却是妖言。如叶梦得宇文虚中二人所为,极是乱道,平日持论却甚正。每进言,必劝人主以正心,修身为先。其言之辨裁,虽前辈有说不及处。正如鬼出来念大悲咒相似,正所谓‘妖言’也。”又曰:“此等人多是有才,会说底。若使有好人在上,收拾将去,岂不做好人?只缘时节不好,义理之心不足以胜其利欲之心,遂由径捷出,无所不至。若逢治世,他择利而行,知为君子之为美,亦必知所趋向。治世之才,亦那得个个是好人?但是好人多,自是相夹持在里面,不敢为非耳。”又问:“邢和叔章子厚之才,使其遇治世,能为好人否?”曰:“好人多,须不至如此狼狈。然邢亦难识,虽以富韩马吕邵程,亦看他不破。”曰:“康节亦识得他。”曰:“亦只是就他皮肤上略点他耳。”又曰:“他家自有一本言行录,记他平日做作好处。顷于沧峡见其家有子弟在彼作税官,以一本见遗,看来当初亦有得他力处。盖元丰末,邢恕尝说蔡持正变熙丰法,召马吕,故言行录多记此等事。尝见徐端立侍郎说,邢和叔之于元佑,犹陈胜吴广之于汉,以其首事而先起也。”儒用。
  因言:“宇文虚中尝从童贯开燕山,随童贯亦多年,未尝有一言谏童贯之失。后来徽宗与其弟粹中说:‘闻卿云,虚中也极善料事。朕方欲令在政府,而执政不可,不得已出之。’虚中后为奉使,虏人留之,尊为国师,凡事必咨问,甚敬信之。凡虏人制礼作乐,创法建置,皆虚中教之。后来取其家眷,秦桧尽发与之,以其子某为河南安抚。或者谓虚中虽在虏中,乃为朝廷尝探伺虏动静来报这下,多结豪杰,欲为内应,因其子为帅。又,兀术是时往蒙国,国中空虚,虚中遂欲叛,克日欲发。兀术闻之,遂亟走归,杀虚中,而尽灭其族。或者以为秦桧知虚中消息,密令人报虏中,云虚中欲叛,故虏人得先其未发诛之。”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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