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本朝四(12)
时间:2023-01-07 作者:黎靖德 点击:次
邹道卿奏议不见于世。德父尝刊行家集,龟山以公所弹击之人犹在要路,故今集中无奏议。后来汪圣锡在三山刊龟山集,求奏议于其家,安止移书令勿刊,可惜!不知龟山犹以出处一事为疑,故奏议不可不行于世。安止判院闻之,刊于延平。德明。 问刘元承挞邹志完舟人事。见晁氏客语,更当考。曰:“道卿赴贬到某州,元承为守。舟人覆,若载邹正言,不敢取一钱。元承挞之。”因云:“元承当蔡京用事时,煞做好官。”德明。扬录云:“舟子不用钱,愿载。刘闻之,追舟子史一慎,不得去载。” 先生伤时世之不可为,因叹曰:“忠臣杀身不足以存国,谗人构祸,无罪就死。后人徒为悲痛,柰何!刘莘老死亦不明。今其行状似云,死后以木匣取其首。或云服乐,或云取首级,皆无可考。国史此事是先君修正,云:‘刘挚梁焘相继死岭表,天下至今哀之!’初,文潞公之子及甫,以刘莘老当言路,潞公欲除中书令。诸公议,恐事多易杂,若致缴駮,反伤老成道,只除平章军国重事,乃是为安潞公计耳。渠家不悉,反终以为怨。及甫以书与邢恕,有‘粉昆、司马昭’等语。邢恕收藏此柬,待党事发,即以此嫁祸于刘梁。本来‘粉昆’之语,乃指韩忠彦。盖忠彦之弟嘉彦为驸马都尉,人呼为‘粉侯’,昆即兄也。后事发,文及甫下狱,供称‘司马昭’是说刘挚,‘粉’是说王岩叟,以其面白如粉。昆者,兄也;兄,况也,是说梁况之。故王岩叟虽已死,而二人皆以此重行贬窜以死。”贺孙。 刘挚梁焘诸公之死,人皆疑之,今其家子孙皆讳之。然当时多遣使恐吓之,又州郡监司承风旨皆然,诸公多因此自尽。刘元城屡被人吓令自裁,刘不畏,曰:“君命死即死,自死奚为!”写遗嘱之类讫,曰:“今死无难矣!”卒无恙。刘只有过当处,然此须学得他始得。梁刘之死,先吏部作实录云:“梁焘刘挚同时死岭表,人皆冤之!”因论范淳夫及此。扬。广录云:“范淳夫死亦可疑。虽其子孙备载其死时详细,要之深可疑。惟刘器之死得明白。亦几不免,只是他处得好。” 杲老为张无尽所知。一日,语及元佑人才,问:“相公以为如何?”张曰:“皆好。如温公,大贤也。”杲曰:“如此,则相公在言路时,论他则甚?”张笑曰:“公便理会不得,只是后生死急要官做后如此。”广。 龟山作周宪之墓铭,再三称其劾童贯之疏,但尚书当时亦少索性。若海。 章子厚与温公争役法,虽子厚悖慢无礼,诸公争排之,然据子厚说底却是。温公之说,前后自不相照应,被他一一捉住病痛,敲点出来。诸公意欲救之,所以排他出去。又他是个不好底人,所以人皆乐其去耳。儒用。以下章蔡。 朝廷以议役法去章惇,故惇后得以为言。扬。 问:“章蔡之奸何如?”曰:“京之奸恶又过于惇。方惇之再入相也,京谒之于道,袖出一轴以献惇,如学校法、‘安养院’之类,凡可以要结士誉买觅人情者,具在。惇辞曰:‘元长可留他时自为之。’后京为相,率皆建明,时论往往归之。至诣学自尝馒头,其中没见识士人以手加额,曰:‘太师留意学校如此!’京之当国,费侈无度。赵挺之继京为相,便做不行。挺之固庸人,后张天觉亦复无所措手足。京四次入相,后至盲废,始终只用‘不患无财,患不能理财’之说,其原自荆公。又以盐钞、茶引成柜进入,上益喜,谓近侍曰:‘此太师送到朕添支也。’由是内庭赐予,不用金钱,虽累巨万,皆不费力。钞法之行,有朝为富商,暮为乞丐者矣!”儒用。 蔡京诬王珪当时有不欲立哲宗之意。珪无大恶,然依违鹘突;章惇则以不欲立徽宗之故,故入奸党;皆为为臣不忠。扬。 蔡京奏其家生芝,上携郓王等幸其第赐宴,云:“朕三父子劝卿一杯酒。”是时太子却不在,盖已有废立之意矣。义刚。 蔡京不见杀渊圣,以尝保佑东宫之故。道君尝喜嘉王,王黼辈尝摇东宫。道君作事亦有大思虑者。欲再立后,前数人有宠者当次立。道君一日尽召语之曰:“汝辈当立,然皆有子,立之,恐东宫不安。”遂立郑后。郑无子。扬。 京当时不主废立,故钦宗独治童贯等,而京罪甚轻。义刚。 问:“蔡京何故得全首领,卒于潭州?”曰:“当时执政大臣皆他门下客,如吴元忠辈亦其荐引,不无牵制处。虏人物一番退时,是甚时节!台谏却别不曾理会得事,三五个月,只反倒得京,逐数百里,慢慢移去,结末方移儋州。及到潭州,遂死。”问:“李伯纪后来当国时,京想已死否?不然,则必如张邦昌,想已正典刑矣。”曰:“靖康名流,多是蔡京晚年牢笼出来底人才,伯纪亦所不免。如李泰发是甚次第硬底人,亦为京所罗致,他可知矣。”今衡州所刊刘谏议文集中有一帖与泰发,盖微讽之。按遗史,京之爱妾二:曰慕容夫人,曰小李夫人。又童贯之子童五十者,认以为妹,生子翛,复尚主。小李出其下,怏怏求出,遂嫁宣赞舍人曹济,后为湖南兵马都监。京死潭州,李氏殡之于一僧寺。儒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