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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一·程子门人(5)


  “养心不如悦心。”先生云:“‘不如’字,恐有之;‘浅近’字,恐伊川未必尔。此录已传两手,可疑。‘悦心’说,更举出处看。理义是本有,自能悦心,在人如行慊于心。”
  “心之穷物有尽,而天者无尽。”先生云:“得其本,则用之无穷,不须先欲穷知其无穷也。”
  “放开只守。”追记语中,说得颇别。似谓放开是自然豁开乃得之效;未得,则只是守此。录中语不安。
  “敬则与事为一。”先生云:“此与明道伊川说别。今胡文定一派要‘身亲格’者,是宗此意。”
  说“何思何虑”处,伊川本不许,上蔡却自担当取也。读语录及易传可见。这同上。
  上蔡家始初极有好玩,后来为克己学,尽舍之。后来有一好砚,亦把与人。方。
  曾恬天隐尝问上蔡云云,上蔡曰:“用得底便是。”以其说絮,故答以是。又尝问“恭、敬”字同异。曰:“异。”“如何异?”曰:“‘恭’平声,‘敬’仄声。”上蔡英发,故胡文定喜之,想见与游杨说话时闷也。扬。
  如今人说道,爱从高妙处说,便说入禅去,自谢显道以来已然。向时有一陈司业,名可中,专一好如此说。如说如何是伊尹乐尧舜之道,他便去下面下一语云:“江上一犁春雨。”如此等类煞有,亦煞有人从它。只是不靠实,自是说他一般话。谦。
  △杨中立
  龟山天资高,朴实简易;然所见一定,更不须穷究。某尝谓这般人,皆是天资出人,非假学力。如龟山极是简易,衣服也只据见定。终日坐在门限上,人犯之亦不较。其简率皆如此。道夫。干尝闻先生云:“坐在门外石坐子上。”今云门限,记之误也。方录云:“龟山有时坐门限上。李先生云:‘某即断不敢。’”
  龟山解文字着述,无纲要。方。
  龟山文字议论,如手捉一物正紧,忽坠地,此由其气弱。
  “龟山诗文说道理之类,才说得有意思,便无收杀。”扬曰:“是道理不透否?”曰:“虽然,亦是气质弱,然公平无病。五峰说得却紧,然却有病。程先生少年文字便好,如养鱼记颜子论之类。”扬。
  龟山言:“‘天命之谓性’,人欲非性也。”天命之善,本是无人欲,不必如此立说。知言云:“天理人欲,同体而异用,同行而异情。”自是它全错看了!德明。
  “龟山与范济美言:‘学者须当以求仁为要,求仁,则“刚、毅、木、讷近仁”一言为要。’”先生曰:“今之学者,亦不消专以求仁为念;相将只去看说仁处,他处尽遗了。须要将一部论语,粗粗细细,一齐理会去,自然有贯通处,却会得仁,方好。又,今人说曾子只是以鲁得之,盖曾子是资质省力易学。设使如今人之鲁,也不济事。范济美博学高才,俊甚,故龟山只引‘刚、毅、木、讷’告之,非定理也。”
  问:“龟山言:‘道非礼,则荡而无止;礼非道,则梏于器数仪章之末。’则道乃是一虚无恍惚无所准则之物,何故如此说‘道’字?”曰:“不可晓。此类甚多。”因问:“如此说,则似禅矣。”曰:“固是。其徒如萧子庄李西山陈默堂皆说禅。龟山没,西山尝有佛经疏追荐之。唯罗先生却是着实子细去理会。某旧见李先生时,说得无限道理,也曾去学禅。李先生云:‘汝恁地悬空理会得许多,而面前事却又理会不得!道亦无玄妙,只在日用间着实做工夫处理会,便自见得。’后来方晓得他说,故今日不至无理会耳。”铢。
  “龟山弹蔡京,亦是,只不迅速。”择之曰:“龟山晚出一节,亦不是。”曰:“也不干晚出事。若出来做得事,也无妨。他性慢,看道理也如此。平常处看得好,紧要处却放缓了!做事都涣散无伦理。将乐人性急,粗率。龟山却恁宽平,此是间气。然其粗率处,依旧有土风在。”义刚。
  或问:“龟山晚年出处不可晓,其召也以蔡京,然在朝亦无大建明。”曰:“以今观之,则可以追咎当时无大建明。若自家处之,不知当时所以当建明者何事?”或云:“不过择将相为急。”曰:“也只好说择将相固是急,然不知当时有甚人可做。当时将只说种师道,相只说李伯纪,然固皆尝用之矣。又况自家言之,彼亦未便见听。据当时事势亦无可为者,不知有大圣贤之才如何尔。”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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