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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九十六·程子之书二(3)


  主一兼动静而言。
  问“闲邪则固一矣,主一则更不消言闲邪”。曰:“只是觉见邪在这里,要去闲他,则这心便一了。所以说道闲邪,则固一矣;既一则邪便自不能入,更不消说又去闲邪。恰如知得外面有贼,今夜用须防他,则便惺了;既惺了,不须更说防贼。”贺孙。
  或问“‘闲邪’、‘主一’,如何?”曰:“主一似‘持其志’,闲邪似‘无暴其气’。闲邪只是要邪气不得入,主一则守之于内。二者不可有偏,此内外交相养之道也。”去伪。
  用之问“有言:‘未感时,知何所寓?’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更怎生寻所寓?只是有操而已。’”曰:“这处难说,只争一毫子。只是看来看去,待自见得。若未感时,又更操这所寓,便是有两个物事。所以道‘只有操而已’。只操,便是主宰在这里。如‘克己复礼’,不是‘克己复礼’三四个字排在这里。‘克复’二字,只是拖带下面二字,要挑拨出天理人欲。非礼勿视听言动,不是非礼是一个物事,礼又是一个物事,勿又是一个物事。只是勿,便是个主宰。若恁地持守勿令走作,也由他;若不收敛,一向放倒去,也由他。释氏这处便说得惊天动地;圣人只浑沦说在这里,教人自去看。”贺孙。
  问:“程子谓‘有主则虚’,又谓‘有主则实’。”曰:“有主于中,外邪不能入,便是虚;有主于中,理义甚实,便是实。”淳。
  外患不能入,是“有主则实”也;外邪不能入,是“有主则虚”也。自家心里,只有这个为主,别无物事,外邪从何处入?岂不谓之虚乎?然他说“有主则虚”者,“实”字便已在“有主”上了。又曰:“‘有主则实’者,自家心里有主,外患所不能入,此非实而何?‘无主则实’者,自家心里既无以为之主,则外邪却入来实其中,此又安得不谓之实乎!”道夫。
  “中有主则实,实则外患不能入”,此重在“主”字上;“有主则虚,虚则邪不能入”,重在“敬”字上。言敬则自虚静,故邪不得而奸之也。端蒙。
  问:“‘有主则实’,又曰‘有主则虚’,如何分别?”曰:“只是有主于中,外邪不能入。自其有主于中言之,则谓之‘实’;自其外邪不入言之,则谓之‘虚’。”又曰:“若无主于中,则目之欲,也从这里入;耳之欲,也从这里入;鼻之欲,也从这里入。大凡有所欲,皆入这里,便满了,如何得虚?”淳录云:“‘皆入这里来,这里面便满了。’以手指心曰:‘如何得虚?’”因举林择之作主一铭云:“‘有主则虚’,神守其都;‘无主则实’,鬼阚其室!”又曰:“‘有主则实’,既言‘有主’,便已是实了,却似多了一‘实’字。看来这个‘实’字,谓中有主则外物不能入矣。”又曰:“程子既言‘有主则实’,又言‘有主则虚’,此不可泥看。须看大意各有不同,始得。凡读书,则看他上下意是如何,不可泥着一字。如扬子言‘于仁也柔,于义也刚’;到易中言,刚却是仁,柔却是义。又论语‘学不厌,知也;教不倦,仁也’;到中庸又谓‘成己,仁也;成物,知也’。各随本文意看,自不相碍。”宇。
  “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敬主于一,做这件事更不做别事。无适,是不走作。泳。
  问:“何谓‘主一’?”曰:“无适之谓一。一,只是不走作。”又问:“思其所当思,如何?”曰:“却不妨,但不可胡思,且只得思一件事。如思此一事,又别思一件事,便不可。”铢。
  “无适之谓一。”无适,是个不走作。且如在这里坐,只在这里坐,莫思量出门前去;在门前立,莫思量别处去。圣人说:“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博奕岂是好事?与其营营胶扰,不若但将此心杀在博奕上。骧。
  问“主一无适”。“只是莫走作。且如读书时只读书,着衣时只着衣。理会一事时,只理会一事,了此一件,又作一件,此‘主一无适’之义。”蜚卿曰:“某作事时,多不能主一。”曰:“只是心不定。人亦须是定其心。”曰:“非不欲主一,然竟不能。”曰:“这个须是习。程子也教人习。”曰:“莫是气质薄否?”曰:“然。亦须涵养本原,则自然别。”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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