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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九十四·周子之书(4)


  或问太极。曰:“未发便是理,已发便是情。如动而生阳,便是情。”
  问:“‘太极动而生阳’,是阳先动也。今解云‘必体立而用得以行’,如何?”曰:“体自先有。下言‘静而生阴’,只是说相生无穷耳。”可学。
  “太极动而生阳,阳变阴合”,自有先后。且以人之生观之,先有阳,后有阴。阳在内而阴包于外,故心知思虑在内,阳之为也;形体,阴之为。更须错综看。如脏腑为阴,肤革为阳,此见素问。端蒙。
  太极者,如屋之有极,天之有极,到这里更没去处,理之极至者也。阳动阴静,非太极动静,只是理有动静。理不可见,因阴阳而后知。理撘在阴阳上,如人跨马相似。才生五行,便被气质拘定,各为一物,亦各有一性,而太极无不在也。统言阴阳,只是两端,而阴中自分阴阳,阳中亦有阴阳。“干道成男,坤道成女。”男虽属阳,而不可谓其无阴;女虽属阴,亦不可谓其无阳。人身气属阳,而气有阴阳;血属阴,而血有阴阳。至如五行,“天一生水”,阳生阴也;而壬癸属水,壬是阳,癸是阴。“地二生火”,阴生阳也;而丙丁属火,丙是阳,丁是阴。通书圣学章,“一”便是太极,“静虚动直”便是阴阳,“明通公溥”,便是五行。大抵周子之书才说起,便都贯穿太极许多道理。谟。
  “‘动而生阳’,元未有物,且是如此动荡,所谓‘化育流行’也。‘静而生阴’,阴主凝,然后万物‘各正性命’。”问:“‘继之者善’之时,此所谓‘性善’,至‘成之者性’,然后气质各异,方说得善恶?”曰:“既谓之性,则终是未可分善恶。”德明。
  问:“动静,是太极动静?是阴阳动静?”曰:“是理动静。”问:“如此,则太极有模样?”曰:“无。”问:“南轩云‘太极之体至静’,如何?”曰:“不是。”问:“又云‘所谓至静者,贯乎已发未发而言’,如何?”曰:“如此,则却成一不正当尖斜太极!”可学。
  郑仲履云:“吴仲方疑太极说‘动极而静,静极复动’之说,大意谓动则俱动,静则俱静。”曰:“他都是胡说。”仲履云:“太极便是人心之至理。”曰:“事事物物皆有个极,是道理之极至。”蒋元进曰:“如君之仁,臣之敬,便是极。”曰:“此是一事一物之极。总天地万物之理,便是太极。太极本无此名,只是个表德。”盖卿。
  问:“阴阳动静以大体言,则春夏是动,属阳;秋冬是静,属阴。就一日言之,昼阳而动,夜阴而静。就一时一刻言之,无时而不动静,无时而无阴阳。”曰:“阴阳无处无之,横看竖看皆可见。横看则左阳而右阴;竖看则上阳而下阴;仰手则为阳,覆手则为阴;向明处为阳,背明处为阴。正蒙云:‘阴阳之气,循环迭至,聚散相荡,升降相求,絪缊相揉,相兼相制,欲一之不能。’盖谓是也。”德明。
  太极未动之前便是阴,阴静之中,自有阳动之根;阳动之中,又有阴静之根。动之所以必静者,根乎阴故也;静之所以必动者,根乎阳故也。
  问:“必至于‘互为其根’,方分阴阳。”曰:“从动静便分。”曰:“‘分阴分阳’,是带上句?”曰:“然。”可学。
  问:“自太极一动而为阴阳,以至于为五行,为万物,无有不善。在人则才动便差,是如何?”曰:“造化亦有差处,如冬热夏寒,所生人物有厚薄,有善恶;不知自甚处差将来,便没理会了。”又问:“惟人才动便有差,故圣人主静以立人极欤?”曰:“然。”广。
  问“动静者,所乘之机。”曰:“理撘于气而行。”可学。
  问“动静者,所乘之机”。曰:“太极理也,动静气也。气行则理亦行,二者常相依而未尝相离也。太极犹人,动静犹马;马所以载人,人所以乘马。马之一出一入,人亦与之一出一入。盖一动一静,而太极之妙未尝不在焉。此所谓‘所乘之机’,无极、二五所以‘妙合而凝’也。”铢。
  周贵卿问“动静者,所乘之机”。曰:“机,是关捩子。踏着动底机,便挑拨得那静底;踏着静底机,便挑拨得那动底。”义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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