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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六十八·易四(8)


  问“保合大和,乃利贞”。曰:“天之生物,莫不各有躯壳。如人之有体,果实之有皮核,有个躯壳保合以全之。能保合,则真性常存,生生不穷。如一粒之谷,外面有个壳以裹之。方其发一萌芽之始,是物之元也;及其抽枝长叶,只是物之亨;到得生实欲熟未熟之际,此便是利;及其既实而坚,此便是贞矣。盖干道变化发生之始,此是元也;各正性命,小以遂其小,大以遂其大,则是亨矣;能保合矣,全其大和之性,则可利贞。”卓。
  “保合大和”,天地万物皆然。天地便是大底万物,万物便是小底天地。文蔚。
  问:“‘首出庶物,万国咸宁’,恐尽是圣人事。伊川分作干道、君道,如何?”曰:“‘干道变化’至‘乃利贞’是天,饶录作“干”。‘首出庶物,万国咸宁’是圣人。”又曰:“‘首出庶物’须是聪明睿知,高出庶物之上,以君天下,方得‘万国咸宁’。礼记云:‘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须聪明睿知皆过于天下之人,方可临得他。”砺。
  干重卦,上下皆干,不可言两天。昨日行,一天也;今日又行,亦一天也。其实一天,而行健不已,有重天之象,此所以为“天行健”。坤重卦,上下皆坤,不可言两地。地平则不见其顺,必其高下层层,有重地之象,此所以为“地势坤”。一作:“所以见地势之坤顺。”
  天之运转不穷,所以为天行健。季札。
  厚之问:“健足以形容干否?”曰:“可。伊川曰:‘健而无息谓之干。’盖自人而言,固有一时之健,有一日之健。惟无息,乃天之健。”可学。
  问“天行健”。曰:“胡安定说得好。其说曰:‘天者,干之形;干者,天之用。天形苍然,南极入地下三十六度,北极出地上三十六度,状如倚杵。其用则一昼一夜,行九十余万里,人一呼一吸为一息,一息之间,天行已八十余里。人一昼一夜有万三千六百余息,故天行九十余万里。天之行健可知,故君子法之以‘自强不息’云。”因言:“天之气运转不息,故阁得地在中间。”铢未达。先生曰:“如弄碗珠底,只恁运转不住,故在空中不坠。少有息,则坠矣。”铢。
  问:“卫老疑问中‘天行健’一段,先生批问他云:‘如何见得天之行健?’德明窃谓:‘天以气言之,则一昼一夜周行乎三百六十度之中,以理言之,则“于穆不已”,无间容息,岂不是至健?’”先生曰:“他却不是如此,只管去‘自强不息’上讨。”又说邠老社仓宜避去事,举易之否象曰:“君子以俭德避难,不可荣以禄。”德明。
  问:“天运不息,‘君子以自强不息’。”曰:“非是说天运不息,自家去赶逐,也要学他如此不息。只是常存得此心,则天理常行,而周流不息矣。”又曰:“天运不息,非特四时为然;虽一日一时,顷刻之间,其运未尝息也。”焘。
  因说干健,曰:“而今人只是坐时,便见他健不健了,不待做事而后见也。”又曰:“某人所记,刘元城每与人相见,终坐不甚交谈。欲起,屡留之,然终不交谈。或问之,元城曰:‘人坐久必倾侧,久坐而不倾侧,必贵人也。故观人之坐起,可以知人之贵贱。’某后来见草堂先生说,又不如此。元城极爱说话。观草堂之说与某人所记之语,大抵皆同,多言其平生所履与行己立身之方。是时元城在南京,恣口极谈,无所顾忌。南京四方之冲,东南士大夫往来者无不见之。宾客填门,无不延接。其死之时,去靖康之祸只三四年间耳。元城与了斋死同时。不知二公若留到靖康,当时若用之,何以处也。”僩。
  易只消认他经中七段。干坤二卦分外多了一段。认得这个子,向后面底,不大故费解说。渊。
  致道问“元者善之长”。曰:“‘元亨利贞’,皆善也;而元乃为四者之长,是善端初发见处也。”时举。
  易言“元者善之长”,说最亲切,无渗漏。仁义礼智莫非善,这个却是善之长。仁是有滋味底物事,说做知觉时,知觉却是无滋味底物事。仁则有所属,如孝弟、慈和、柔爱皆属仁。渊。
  “元者善之长。”春秋传记穆姜所诵之语,谓“元者体之长”。觉得“体”字较好,是一体之长也。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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