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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三十五·论语十七(4)


  杨问:“‘君子所贵乎道者三’,若未至此,如何用工?”曰:“只是就容貌辞色之间用工,更无别法。但上面临时可做,下面临时做不得,须是熟後能如此。初间未熟时,虽蜀本淳录作“须”字。是动容貌,到熟後自然远暴慢;虽是正颜色,到熟後自然近信;虽是出辞气,到熟後自然远鄙倍。”淳录此下云:“辞是言语,气是声音,出是从这里出去,三者是我身上事要得如此。笾豆虽是末,亦道之所在,不可不谨。然此则有司之事,我亦只理会身上事。”
  “‘动容貌,斯远暴慢;正颜色,斯近信;出辞气,斯远鄙倍。’须要会理如何得动容貌,便会远暴慢;正颜色,便会近信;出辞气,便会远鄙倍。须知得曾子如此说,不是到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时,方自会恁地。须知得工夫在未动容貌,未正颜色,未出辞气之前。”又云:“正颜色,若要相似说,合当著得个远虚伪矣。动、出都说自然,惟正字,却似方整顿底意思。盖缘是正颜色亦有假做恁地,内实不然者。若容貌之动,辞气之出,却容伪不得。”贺孙
  问“君子所贵乎道者三”。曰:“看来三者只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又问:“要之,三者以涵养为主。”曰:“涵养便是。只这三者,便是涵养地头。但动容貌、远暴慢便是,不远暴慢,便不是;颜色近信便是,不近信,便不是。”焘
  “君子所贵乎道者三”。或云:“须是工夫持久,方能得如此否?”曰:“不得。人之资禀各不同,资质好者,才知得便把得定,不改变;资质迟慢者,须大段著力做工夫,方得。”因举徐仲车从胡安定学。一日,头容少偏,安定忽厉声云:“头容直!”徐因思,不独头容直,心亦要直,自此不敢有邪心。又举小南和尚偶靠倚而坐,其师见之,厉声叱之曰:“恁地无脊梁骨!”小南闻之耸然,自此终身不靠倚坐。“这样人,都是资质美,所以一拨便转,终身不为。”僩
  问:“所谓暴慢、鄙倍,皆是指在我者言否?”曰:“然。”曰:“所以动容貌而暴慢自远者,工夫皆在先欤?”曰:“此只大纲言人合如此。固是要平日曾下工夫,然即今亦须随事省察,不令间断。”广
  叔京来问“所贵乎道者三”。因云:“正、动、出时,也要整齐,平时也要整齐。”方云:“乃是敬贯动静。”曰:“恁头底人,言语无不贯动静者。”方
  或问:“远与近意义如何?”曰:“曾子临终,何尝又安排下这字如此?但圣贤言语自如此耳。不须推寻不要紧处。”
  “动容貌,斯远暴慢”,是为得人好;“正颜色,斯近信”,是颜色实;“出辞气,斯远鄙倍”,是出得言语是。动、正、出三字,皆是轻说过。君子所贵於此者,皆平日功夫所至,非临事所能捏合。笾豆之事,虽亦莫非道之所在,然须先择切己者为之。如有关雎麟趾之意,便可行周官法度;又如尽得“皇极”之五事,便有庶徵之应。以“笾豆之事”告孟敬子,必其所为有以烦碎为务者。谟
  “君子所贵乎道者三”,言道之所贵者,有此三事,便对了。道之所贱者,笾豆之事,非不是道,乃道之末耳。如“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须是平日先有此等工夫,方如此效验。“动容貌,斯远暴慢矣”,须只做一句读。“斯”字,只是自然意思。杨龟山解此一句,引曾子修容阍人避之事,却是他人恭慢,全说不著。人杰
  问“君子所贵乎道者三”至“笾豆之事则有司存”。曰:“以道言之,则不可谓此为道,彼为非道。然而所贵在此,则所贱在彼矣;其本在此,则其末在彼矣。”人杰
  “君子所贵乎道者三”,乃是切於身者。若笾豆之事,特有司所职掌耳。今人於制度文为一一致察,未为不是;然却於大体上欠阙,则是弃本而求末也。人杰
  问“君子所贵乎道者三”。曰:“学者观此一段,须看他两节,先看所贵乎道者是如何,这个是所贵所重者;至於一笾一豆,皆是理,但这个事自有人管,我且理会个大者。且如今人讲明制度名器,皆是当然,非不是学,但是於自己身上大处却不曾理会,何贵於学!”先生因言:“近来学者多务高远,不自近处著工夫。”有对者曰:“近来学者诚有好高之弊。有问伊川:‘如何是道?’伊川曰:‘行处是。’又问明道:‘如何是道?’明道令於父子君臣兄弟上求。诸先生言如此,初不曾有高远之说。”曰:“明道之说固如此。然父子兄弟君臣之间,各有一个当然之理,是道也。”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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