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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三十五·论语十七(5)


  义刚说“君子所贵乎道者三”一章毕,因曰:“道虽无所不在,而君子所重则止此三事而已。这也见得穷理则不当有小大之分,行己则不能无缓急先後之序。”先生曰:“这样处也难说。圣贤也只大概说在这里。而今说不可无先後之序,固是;但只拣得几件去做,那小底都不照管,也不得。”义刚因言:“义刚便是也疑,以为古人事事致谨,如所谓‘克勤小物’,岂是尽视为小而不管?”曰:“这但是说此三事为最重耳。若是其他,也不是不管。只是说人於身己上事都不照管,却只去理会那笾豆等小事,便不得。言这个有有司在,但责之有司便得。若全不理会,将见以笾为豆,以豆为笾,都无理会了。田子方谓魏文侯曰:‘君明乐官,不明乐音。’此说固好。但某思之,人君若不晓得那乐,却如何知得那人可任不可任!这也须晓得,方解去任那人,方不被他谩。如笾豆之类,若不晓,如何解任那有司!若笾里盛有汁底物事,豆里盛乾底物事,自是不得,也须著晓始得,但所重者是上面三事耳。”义刚
  舜功问“君子所贵乎道者三”。曰:“动容貌,则能远暴慢;正颜色,则能近信;出辞气,则能远鄙倍。所贵者在此。至於笾豆之事,虽亦道之所寓,然自有人管了,君子只修身而已。盖常人容貌不暴则多慢,颜色易得近色庄,言语易得鄙而倍理。前人爱说动字、出字、正字上有工夫,看得来不消如此。”璘
  正卿问:“正颜色之正字,独重於动与出字,何如?”曰:“前辈多就动、正、出三字上说,一向都将三字重了。若从今说,便三字都轻,却不可於中自分两样。某所以不以彼说为然者,缘看文势不恁地。‘君子所贵乎道者三’,是指夫道之所以可贵者为说,故云道之所以可贵者有三事焉,故下数其所以可贵之实如此。若礼文器数,自有官守,非在所当先而可贵者。旧说所以未安者,且看世上人虽有动容貌者,而便辟足恭,不能远暴慢;虽有正颜色者,而‘色取仁而行违’,多是虚伪不能近信;虽有出辞气者,而巧言饰辞,不能远鄙倍,这便未见得道之所以可贵矣。道之所以可贵者,惟是动容貌,自然便会远暴慢;正颜色,自然便会近信;出辞气,自然便会远鄙倍,此所以贵乎道者此也。”又云:“三句最是‘正颜色,斯近信’见得分明。”贺孙
  或问:“‘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如何?”曰:“‘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前辈不合将做用工处,此只是涵养已成效验处。‘暴慢、鄙倍、近信’,皆是自己分内事。惟近信不好理会。盖君子才正颜色,自有个诚实底道理,异乎‘色取仁而行违’者也。所谓‘君子所贵乎道者三’,道虽无乎不在,然此三者乃修身之效,为政之本,故可贵。容貌,是举一身而言;颜色,乃见於面颜者而言。”又问:“三者固是效验处,然不知於何处用工?”曰:“只平日涵养便是。”去伪。
  某病中思量,曾子当初告孟敬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说出三事。曾子当时有多少好话,到急处都说不办,只撮出三项如此。这三项是最紧要底。若说这三事上更做得工夫,上面又大段长进。便不长进,也做得个圣贤坯模,虽不中不远矣。恪
  “所贵乎道者三”。礼亦是道。但道中所贵此三者在身上。李先生云:“曾子临死,空洞中只馀此念。”方
  或讲“所贵乎道者三”。曰:“不必如此说得巧。曾子临死时话说,必不暇如此委曲安排。”必大
  “注云:‘暴,粗厉也。’何谓粗厉?”曰:“粗,不精细也。”节集注。
  问:“先生旧解,以三者为‘修身之验,为政之本,非其平日庄敬诚实存省之功积之有素,则不能也’,专是做效验说。如此,则‘动、正、出’三字,只是闲字。後来改本以‘验’为‘要’,‘非其’以下,改为‘学者所当操存省察,而不可有造次顷刻之违者也’。如此,则工夫却在‘动、正、出’三字上,如上蔡之说,而不可以效验言矣。某疑‘动、正、出’三字,不可以为做工夫字。‘正’字尚可说。‘动’字、‘出’字,岂可以为工夫耶?”曰:“这三字虽不是做工夫底字,然便是做工夫处。正如著衣吃饭,其著其吃,虽不是做工夫,然便是做工夫处。此意所争,只是丝发之间,要人自认得。旧来解以为效验,语似有病,故改从今说。盖若专以为平日庄敬持养,方能如此,则不成未庄敬持养底人,便不要‘远暴慢,近信,远鄙倍’!便是旧说‘效验’字太深,有病。”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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