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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三十五·论语十七(3)


  问曾子战兢。曰:“此只是戒慎恐惧,常恐失之。君子未死之前,此心常恐保不得,便见得人心至危。且说世间甚物事似人心危!且如一日之间,内而思虑,外而应接,千变万化,劄眼中便走失了!劄眼中便有千里万里之远!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只理会这个道理分晓,自不危。‘惟精惟一’,便是守在这里;‘允执厥中’,便是行将去。”恪
  曾子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此乃敬之法。此心不存,则常昏矣。今人有昏睡者,遇身有痛痒,则蹶然而醒。盖心所不能已,则自不至於忘。中庸戒慎恐惧,皆敬之意。洽。
  时举读问目。曰:“依旧有过高伤巧之病,切须放令平实。曾子启手足是如此说,固好。但就他保身上面看,自极有意思也。”时举
  △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章
  问:“‘正颜色,斯近信矣。’此其形见於颜色者如此之正,则其中之不妄可知,亦可谓信实矣,而只曰近信,何故?”曰:“圣贤说话也宽,也怕有未便恁地底。”义刚
  问:“‘正颜色,斯近信。’如何是近於信?”曰:“近,是其中有这信,与行处不违背。多有人见於颜色自恁地,而中却不恁地者。如‘色厉而内荏’,‘色取仁而行违’,皆是外面有许多模样,所存却不然,便与信远了。只将不好底对看,便见。”
  “出辞气,斯远鄙倍”,是“修辞立其诚”意思。贺孙
  “出辞气”,人人如此,工夫却在下面。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人人皆然,工夫却在“勿”字上。泳
  毅父问“远暴慢”章。曰:“此章‘暴慢、鄙倍’等字,须要与他看。暴,是粗厉;慢,是放肆。盖人之容貌少得和平,不暴则慢。暴是刚者之过,慢是宽柔者之过。鄙是凡浅,倍是背理。今人之议论有见得虽无甚差错,只是浅近者,此是鄙。又有说得甚高,而实背於理者,此是倍。不可不辨也。”时举
  仲蔚说“动容貌”章。曰:“暴慢底是大故粗。‘斯近信矣’,这须是里面正後,颜色自恁地正,方是近信。若是‘色取仁而行违’,则不是信了。倍,只是倍於理。出辞气时,须要看得道理如何後方出,则不倍於理。”问:“三者也似只一般样。”曰:“是各就那事上说。”又问:“要恁地,不知如何做工夫?”曰:“只是自去持守。”池录作“只是随事去持守。”义刚
  “君子所贵乎道者三”一章,是成就处。升卿以下总论。
  “君子所贵乎道者三”,此三句说得太快,大概是养成意思较多。赐
  陈寅伯问“君子所贵乎道者三”。曰:“且只看那‘所贵’二字。莫非道也。如笾豆之事,亦是道,但非所贵。君子所贵,只在此三者。‘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斯’字来得甚紧。动容貌,便须远暴慢;正颜色,便须近信;出辞气,便须远鄙倍。人之容貌,只有一个暴慢,虽浅深不同,暴慢则一。如人很戾,固是暴;稍不温恭,亦是暴。如人倨肆,固是慢;稍或怠貣,亦是慢。正颜色而不近信,却是色庄。信,实也。正颜色,便须近实。鄙,便是说一样卑底说话。倍,是逆理。辞气只有此二病。”因曰:“不易。孟敬子当时焉得如此好!”或云:“想曾子病亟,门人多在傍者。”曰:“恐是如此。”因说:“看文字,须是熟後,到自然脱落处方是。某初看此,都安排不成。按得东头西头起,按得前面後面起。到熟後,全不费力。要紧处却在那‘斯’字、‘矣’字这般闲字上。此一段,程门只有尹和靖看得出。孔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若熟後,真个使人说!今之学者,只是不深好後不得其味,只是不得其味後不深好。”文蔚
  敬之问此章。曰:“‘君子所贵乎道者三’,是题目一句。下面要得动容貌,便能远暴慢;要得正颜色,便近信;出辞气,便远鄙倍。要此,须是从前做工夫。”植
  问“君子所贵乎道者三”。曰:“此言君子存养之至,然後能如此。一出辞气,便自能远鄙倍;一动容貌,便自能远暴慢;正颜色,便自能近信,所以为贵。若学者,则虽未能如此,当思所以如此。然此亦只是说效验。若作工夫,则在此句之外。”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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