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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三十五·论语十七(2)


  问泰伯事。曰:“这事便是难。若论有德者兴,无德者亡,则天命已去,人心已离,便当有革命之事。毕竟人之大伦,圣人且要守得这个。看圣人反覆叹咏泰伯及文王事,而於武又曰‘未尽善’,皆是微意。”夔孙
  因说泰伯让,曰:“今人才有些子让,便惟恐人之不知。”
  伯丰问:“集注云:‘太王因有翦商之志。’恐鲁颂之说,只是推本之辞,今遂据以为说,可否?”曰:“诗中分明如此说。”又问:“如此则太王为有心於图商也。”曰:“此是难说。书亦云:‘太王肇基王迹。’”又问:“太王方为狄人所侵,不得已而迁岐,当时国势甚弱,如何便有意於取天下?”曰:“观其初迁底规模,便自不同。规模才立,便张大。如文王伐崇,伐密,气象亦可见。然文王犹服事商,所以为至德。”┿集注。
  “泰伯”章所引“其心即夷齐之心,而事之难处有甚焉者”,不是说逊国事。自是说夷齐谏武王,不信便休,无甚利害。若泰伯不从翦商之志,却是一家内事,与谏武王不同,所以谓之难处,非说逊国事也。集注说亦未分晓耳。明作
  “泰伯之心,即伯夷叩马之心;太王之心,即武王孟津之心,二者‘道并行而不相悖’。然圣人称泰伯为至德,谓武为未尽善,亦自有抑扬。盖泰伯夷齐之事,天地之常经,而太王武王之事,古今之通义,但其间不无些子高下。若如苏氏用三五百字骂武王非圣人,则非矣。於此二者中,须见得‘道并行而不悖’处,乃善。”因问:“泰伯与夷齐心同,而谓‘事之难处有甚焉者’,何也?”曰:“夷齐处君臣间,道不合则去。泰伯处父子之际,又不可露形迹,只得不分不明且去。某书谓太王有疾,泰伯采药不返,疑此时去也。”铢
  问:“泰伯让天下,与伯夷叔齐让国,其事相类。何故夫子一许其得仁,一许其至德,二者岂有优劣耶?”曰:“亦不必如此。泰伯初未尝无仁,夷齐初未尝无德。”壮祖
  问:“‘三以天下让’,程言:‘不立,一也;逃之,二也;文身,三也。’不知是否?”曰:“据前辈说,亦难考。他当时或有此三节,亦未可知。但古人辞,必至再三,想此只是固让。”集注。
  △恭而无礼章
  礼,只是理,只是看合当恁地。若不合恭後,却必要去恭,则必劳。若合当谨後,谨则不葸;若合当勇後,勇则不乱。若不当直後,却须要直,如证羊之类,便是绞。义刚
  问:“‘故旧不遗,则民不偷’,盖人皆有此仁义之心。笃於亲,是仁之所发,故我笃於亲,则民兴仁;笃故旧,是义之发,故不遗故旧,则民兴义。是如此否?”曰:“看‘不偷’字,则又似仁,大概皆是厚底意思。不遗故旧固是厚,这不偷也是厚,却难把做义说。”义刚
  问:“‘君子笃於亲’,与恭、谨、勇、直处意自别。横渠说如何?”曰:“横渠这说,且与存在,某未敢决以为定。若做一章说,就横渠说得似好。他就大处理会,便知得品节如此。”问:“横渠说‘知所先後’,先处是‘笃於亲’与‘故旧不遗’。”曰:“然。”问:“他却将恭慎等处,入在後段说,是如何?”曰:“就他说,人能笃於亲与不遗故旧,他大处自能笃厚如此,节文处必不至大段有失。他合当恭而恭,必不至於劳;谨慎,必不至於畏缩;勇直处,亦不至於失节。若不知先後,要做便做,更不问有六亲眷属,便是证父攘羊之事。”集注。
  郑齐卿问集注举横渠说之意。曰:“他要合下面意,所以如此说。盖有礼与笃亲、不遗故旧在先,则不葸、不劳、不乱、不绞,与兴仁、不偷之效在後耳。要之,合分为二章。”又问:“直而无礼则绞。”曰:“绞如绳两头绞得紧,都不宽舒,则有证父攘羊之事矣。”木之
  张子之说,谓先且笃於亲,不遗故旧,此其大者,则恭、慎、勇、直不至难用力。此说固好,但不若吴氏分作两边说为是。明作
  问:“横渠‘知所先後’之说,其有所节文之谓否?”曰:“横渠意是如此:‘笃於亲’,‘不遗故旧’,是当先者;恭慎之类却是後。”必大
  △曾子有疾谓门弟子章
  正卿问“曾子启手足”章。曰:“曾子奉持遗体,无时不戒慎恐惧,直至启手足之时,方得自免。这个身己,直是顷刻不可不戒慎恐惧。如所谓孝,非止是寻常奉事而已。当念虑之微有毫发差错,便是悖理伤道,便是不孝。只看一日之间,内而思虑,外而应接事物,是多多少少!这个心略不点检,便差失了。看世间是多少事,至危者无如人之心。所以曾子常常恁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贺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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