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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三十二·论语十四(4)


  天地生生之理,只是直。才直,便是有生生之理。不直,则是枉天理,宜自屈折也,而亦得生,是幸而免耳。如木方生,须被折了,便不直,多应是死。到得不死,幸然如此。贺孙
  问“人之生也直”。曰:“‘生理本直。’顺理而行,便是合得生;若不直,便是不合得生,特幸而免於死耳。”亚夫问:“如何是‘生理本直’?”曰:“如父子,便本有亲;君臣,便本有义。”南升
  “‘人之生也直’,如饥食渴饮,是是非非,本是曰直,自无许多周遮。如‘敬以直内’,只是要直。”又曰:“只看‘生理本直’四字。时举录云:“只玩味此四字,便自有味。”如见孺子入井,便自有怵惕之心。时举录云:“即便是直。”见不义底事,便自有羞恶之心。是本有那个当为之理。若是内交要誉,便是不直。”时举录云:“才有内交要誉之意,便是曲了。”
  林恭甫说“生理本直”未透。曰:“如水有源便流,这只是流出来,无阻滞处。如见孺子将入井,便有个恻隐之心。见一件可羞恶底事,便有个羞恶之心。这都是本心自然恁地发出来,都遏不住。而今若顺这个行,便是。若是见入井後不恻隐,见可羞恶而不羞恶,便是拗了这个道理,这便是罔。”义刚
  罔,只是脱空作伪,做人不诚实,以非为是,以黑为白。如不孝於父,却与人说我孝;不弟於兄,却与人说我弟,此便是罔。据此等人,合当用死,却生於世,是幸而免耳。生理本直,如耳之听,目之视,鼻之臭,口之言,心之思,是自然用如此。若才去这里著些屈曲支离,便是不直矣。”又云:“凡人解书,只是这一个粗近底道理,不须别为高远之说。如云不直,只是这个不直。却云不是这个不直,别有个不直,此却不得。所谓浅深者,是人就这明白道理中,见得自有粗细。不可说这说是浅底,别求一个深底。若论不直,其粗至於以鹿为马,也是不直;其细推至一念之不实,恶恶不‘如恶恶臭’,好善不‘如好好色’,也是不直。只是要人自就这个粗说底道理中,看得越向里来教细耳,不是别求一样深远之说也。”僩
  问:“或问云:‘上“生”字为始生之生,下“生”字为生存之生。虽若不同,而义实相足。’何也?”曰:“後日生活之生,亦是保前日之生。所以人死时,此生便绝。”节
  问:“明道云:‘“民受天地之中以生”,“天命之谓性”也。“人之生也直”,亦是此意。’莫微有差别否?”曰:“如何有差别!便是这道理本直。孔子却是为欲说‘罔之生也’,所以说个‘直’字,与‘民受天地之中’,义理一般。”僩集义。
  问:“伊川曰:‘人类之生,以直道也;欺罔而免者,幸耳。’谢氏曰云云。第十八章凡九说,杨氏两说。今从伊川谢氏之说。明道曰:‘生理本直。’范氏曰:‘人之性善,故其生直。’尹氏曰:‘直,性也。’此三说者,皆以生字作始生之生,未安。据此章,正如礼所谓‘失之者死,得之者生’,乃生存之生。若以为生本直,性本直,则是指人之始生言之。人之始生,固可谓之直,下文又不当有始生而罔者。下句若作生存之生,则上句不应作始生之生。横渠解‘幸而免’,似凿。本文上句却无吉凶莫非正之意。吕氏曰:‘罔,如网,无常者也。’‘罔’字,只对‘直’字看,便可见,似不必深说。游氏虽说有未尽,大纲亦正。杨氏曰:‘人者,尽人道者。’其意以‘人’字作一重字解,似对‘罔’字言之,未当。‘人’字只大纲说。第二说大略。”曰:“此两‘生’字,上一字是始生之‘生’,下一字是生存之‘生’。当以明道之说求之,则得之矣。”榦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章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人之生,便有此理。然被物欲昏蔽,故知此理者已少。好之者是知之已至,分明见得此理可爱可求,故心诚好之。乐之者是好之已至,而此理已得之於己。凡天地万物之理皆具足於吾身,则乐莫大焉。知之者,如五穀之可食;好之者,是食而知其味;乐之者,是食而饱。南升
  问:“若是真知,安得不如好之?若是真好,安得不如乐之?”曰:“不说不是真知与真好,只是知得未极至,好得未极至。如数到九数,便自会数过十与十一去;数到十九数,便自会数过二十与二十一去。不著得气力,自然如此。若方数得六七,自是未易过十;数得十五,自是未易过二十数,这都是未极至处。如行到福州,须行到福州境界极了,方到兴化界;这边来,也行尽埃州界了,方行到南剑界。若行未尽埃州界,自是未到得别州境界。‘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已’也。”贺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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