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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三十二·论语十四(5)


  问:“明道曰:‘笃信好学,未如自得之乐。好之者,如游他人园圃;乐之者,则己物耳。然只能信道,亦是人之难能也。’伊川曰:‘非有所得,安能乐之?’又曰:‘知之者,在彼,而我知之也。好之者,虽笃,而未能有之。至於乐之,则为己之所有。’第十九章凡七说,伊川三说。今从明道伊川之说。伊川第二说,推说教人事,曰:‘知之必好之,好之必求之,求之必得之。古人此个学,是终身底事。果能造次颠沛必於是,岂有不得之理?’范氏曰‘乐则生矣’,吕氏亦曰‘乐则不可已’,皆推说乐以後事。若原其所以乐,则须如伊川之说。吕氏曰:‘知之则不惑。’据此章‘知’字,只谓好学者耳,未到不惑地位,其说稍深。杨氏曰:‘“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则知之非艰矣。’此说‘知’字又太浅。人而知学者亦不易得。夫妇之知,习之而不察者耳,未足以为知。二说正相反,吕氏过,杨氏不及。谢氏曰:‘乐则无欣厌取舍。’谓之无厌无舍则可,若谓之无所欣,无所取,则何以谓之乐?尹氏大纲与伊川同意,但以‘安’字训‘乐’字,未紧。”曰:“所论‘知’字,甚善。但此亦谓知义理之大端者耳。谢说大抵太过。”榦
  △中人以上章
  叔器问:“中人上下是资质否?”曰:“且不妆定恁地。或是他工夫如此,或是他资质如此。圣人只说‘中人以上、中人以下’时,便都包得在里面了。圣人说中人以下,不可将那高远底说与他,怕他时下无讨头处。若是就他地位说时,理会得一件,便是一件,庶几渐渐长进,一日强似一日,一年强似一年。不知不觉,便也解到高远处。”义刚
  问:“圣人教人,不问智愚高下,未有不先之浅近,而後及其高深。今中人以上之资,遽以上焉者语之,何也?”曰:“他本有这资质,又须有这工夫,故圣人方以上者语之。今人既无这资质,又无这工夫,所以日趋於下流。”
  正淳问:“‘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是使之下学而未可语以上达否?”曰:“如此,则下学、上达分而为二事矣。况上达亦如何说得与他!须是待他自达。此章只是说智识未理会得此义理者,语之无益尔。”必大
  行夫问此章。曰:“理只是一致。譬之水,也有把与人少者,有把与人多者。随其质之高下而告之,非谓理有二致也。”时举
  或问此一段。曰:“正如告颜渊以‘克己复礼’,告仲弓以‘持敬行恕’,告司马牛以言之讱。盖清明刚健者自是一样,恭默和顺者自是一样,有病痛者自是一样,皆因其所及而语之也。”僩
  问:“谢氏既以分言,又以操术言,岂非谓贵贱异等,执业不同,故居下者不可语之以向上者之事否?”曰:“也只是论学术所至之浅深而已。”必大集义。
  问:“明道曰:‘上智高远之事,非中人以下所可告,盖逾涯分也。’横渠曰云云。此说得之吕监庙所编,其说似正,不知载在何集录。第二十章凡六说。伊川两说。横渠说在外。伊川第二说曰:‘“中人以上,中人以下”,皆谓才也。’第一说与尹氏之说同此意。谓之才者,以为禀受然尔。杨氏亦曰:‘有中人上下者,气禀异也。’此三说皆以其上中下为系所禀受。范氏则曰:‘由学与不学故也。’谢氏亦曰:‘特语其操术浅深,非不移之品。’此二说,又以其上、中、下为系於学术。五说正相反。据本文,只大纲论上中下,初未尝推原其所以然也。若推原其所以然,则二者皆有之。或以其禀受不同,或以其学术有异,不可偏举。”曰:“伊川第二说,已具二者之意矣。”榦
  △樊迟问知章
  问:“‘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诸家皆作两事说。”曰:“此两句恐是一意。民者,人也;义者,宜也。如诗所谓‘民之秉彝’,即人之义也。此则人之所宜为者,不可不务也。此而不务,而反求之幽冥不可测识之间,而欲避祸以求福,此岂谓之智者哉!‘先难後获’,即仲舒所谓‘仁人明道不计功’之意。吕氏说最好,辞约而义甚精。”去伪
  问:“樊迟问知,当专用力於人道之所宜,而不惑於鬼神之不可知,此知者之事也。若不务人道之所宜为,而亵近鬼神,乃惑也。须是敬而远之,乃为知。‘先难而後获’,谓先其事之所难,而後其效之所得,此仁者之心也。若方从事於克己,而便欲天下之归仁,则是有为而为之,乃先获也。若有先获之心,便不可以为仁矣。”曰:“何故有先获之心,便不可以为仁?”曰:“方从事於仁,便计较其效之所得,此便是私心。”曰:“此一句说得是。克己,正是要克去私心,又却计其效之所得,乃是私心也。只是私心,便不是仁。”又曰:“‘务民之义’,只是就分明处用力,则一日便有一日之效。不知‘务民之义’,亵近鬼神,只是枉费心力。今人亵近鬼神,只是惑於鬼神,此之谓不知,如臧文仲居蔡。古人非不用卜筮,今乃亵渎如此,便是不知。吕氏‘当务之为急’,说得好;‘不求於所难知’一句,说得鹘突。”南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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