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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二十四·论语六(10)


  问:“子张在圣门,忽然学干禄。圣人但告之以谨其言行,便是修其天爵而人爵自至。”曰:“修天爵而人爵自至,说得重了。此意重处,只在言行。若言行能谨,便自带得禄来。时举录作:“圣人之心,只教他谨言行,因带禄说。”凡言在其中者,皆不求或作“期”。而自至之辞。如耕,本是求饱,却言‘馁在其中’;父子相为隐,直却在其中。又为前面也说得深了,圣人本意在谨言行。又不可徒谨,须用得学,又须阙其疑而未信,殆而未安者。便将其馀信而安者做一处,谨言而谨行之,谓其察得可言与可行也。”南升时举录小异。
  “子张学干禄”。禄固人之所欲,但要去干,却不得。子张恁地时,已不是正底心了。夫子却掉开答他,不教他如何地干,也不教他莫干,但言“禄在其中”。凡言在其中者,皆是求此而得彼之义。如“耕也,馁在其中”之类,皆是君子求其在己而已。然而德行既修,名声既显,则人自然来求,禄不待干而自得。如“未有仁而遗其亲,未有义而後其君”,这岂是要计较他不遗不後後,方为仁义。但是为仁义时,便自恁地。这虽是不曾说利,然使天下人皆不遗不後,利孰大焉!大抵计功之心,也是害事。所谓‘仁者先难而後获’,才有计功之心,便都不济事。义刚
  问“学干禄”章。曰:“这也是一说,然便是教人不要去求。如程先生说‘使定其心而不为利禄所动’是也。论语凡言在其中,皆是与那事相背。且如‘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本不干直事,然直却在其中。耕,本是得食,然有水旱凶荒,则有‘馁在其中’。‘切问近思’,本只是讲学,不是求仁底事,然做得精,则仁亦在其中。如“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皆是切己去做,方是求仁底事。此皆是教人只从这一路做去,且莫管那一边。然做得这一边,则那一边自在其中也。”又曰:“惟是那‘君子谋道不谋食。学也,禄在其中;耕也,馁在其中’一章说得最反覆周全。如云‘君子谋道不谋食’,是将一句统说了,中央又分两脚说:‘学也,禄在其中;耕也,馁在其中。’又似教人谋道以求食底意思。下面却说‘忧道不忧贫’,便和根斩了。”焘
  △哀公问何为则民服章
  陈仲蔚说“何为则民服”及“使民敬忠以劝”二章。先生曰:“前章据本文,夫子只恁地说,未有贵穷理之意。当时哀公举措之权不在己,问了只恁休了。他若会问时,夫子尚须有说。”义刚
  或问“举直错诸枉”。曰:“是便是直,非便是枉。”焘
  “‘举直错枉’,集注谓‘大居敬而贵穷理’。”曰:“若不居敬,如何穷理。不穷理,如何识人为举直错枉之本。”又曰:“人最要见得是与不是,方有下手处。如今人都不见得是非,分别不出。”又曰:“须是居敬、穷理,自做工夫,铢录云:“此是自修工夫。”方能照得人破。若心不在焉,则视之而不见,听之而不闻,以枉为直,以直为枉矣!”明作铢同。
  问:“哀公问‘何为则民服’,往往只是要得人畏服他。圣人却告之以进贤退不肖,乃是治国之大本,而人心自服者。盖好贤而恶不肖,乃人之正性;若举错得宜,则人心岂有不服。谢氏又谓‘若无道以照之,则以直为枉,以枉为直,此君子大居敬而贵穷理’,此又极本原而言。若人君无知人之明,则枉直交错,而举错未必得宜矣。”曰:“说得分明。”
  △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章
  问“使民敬忠以劝”。曰:“‘庄’,只是一个字,上能端庄,则下便尊敬。至於孝慈,则是两事,孝是以躬率之,慈是以恩结之,如此,人方忠於己。‘举善而教不能’,若善者举之,不善者便去之,诛之,罚之,则民不解便劝。惟是举其善者,而教其不能者,所以皆劝。便是文字难看,如这样处,当初只是大概看了便休,而今思之,方知集注说得未尽。”义刚
  问:“‘孝慈则忠’,何以能使之忠也?”曰:“孝以率之,慈以结之,所以使之忠也。”问:“孝慈主父子而言,可乎?”曰:“如此,安能便使之忠也!此‘慈’字兼内外而言。若大学“齐家”章孝慈,乃主父子而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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