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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二十二·论语四(9)


  童问:“‘贫而无谄,富而无骄,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是学要造其精极否?”曰:“看文字要脱洒,不要黏滞。自无谄无骄者言之,须更乐与好礼,方为精极。不可道乐与好礼,须要从无谄无骄上做去。盖有人资质合下便在乐与好礼地位,不可更回来做无谄无骄底工夫。孔子意做两人说,谓一般人无谄无骄,不若那一般人乐与好礼,较胜他。子贡意做一人说,谓无谄无骄,不若更乐与好礼。”淳
  杨问“贫而无谄”一段。曰:“此是两节,不可如此说。世间自有一般资质高底人,合下便能‘贫而乐,富而好礼’。他已在‘贫而乐,富而好礼’地位了,终不成又教他去学无谄无骄!”问:“集注说‘学者不可忽下而趋高’,却似有先後不可躐等之意。”曰:“自与学者言之是如此。今人未能无谄无骄,却便到‘贫而乐,富而好礼’,如何得。圣人此语,正似说两人一般。犹言这人‘贫而无谄,富而无骄’,固是好。然不似那一人‘贫而乐,富而好礼’,更胜得他。子贡却尽得无谄无骄底了,圣人更进得他‘贫而乐,富而好礼’地位。”上条疑同闻。集注非今本。
  问:“子贡问贫无谄,富无骄。伊川诸说,大抵谓其货殖非若後人之丰财,但此心未忘耳。今集注谓其先贫後富,则是亦尝如後世之生产作业矣。”曰:“怕是如此。圣人既说货殖,须是有些如此。看来子贡初年也是把贫与富煞当事了。”贺孙
  吴仁父问此章。曰:“後面子贡举诗之意,不是专以此为‘贫而乐,富而好礼’底工夫。盖见得一切事皆合为此,不可安於小成而不自勉也。”时举
  不切,则磋无所施;不琢,则磨无所措。切与琢是无谄无骄,磋与磨是乐与好礼。集注谓“超乎贫富之外”者,盖若为贫而乐与富而好礼,便是不能超贫富了。乐,自不知贫;好礼,自不知富。明作
  叔蒙问:“子贡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若只是说夫子乐与好礼之意,又何以谓之‘告往知来’?”曰:“他说意思阔,非止说贫富,故云‘告往知来’。”贺孙
  问:“‘知来’,指何者而言?”曰:“子贡於此煞是用工夫了,圣人更进他上面一节,以见义理不止於此。然亦不止就贫富上说,讲学皆如此,天下道理更阔在。”
  问“贫而无谄”章。曰:“公只管缠某‘义理无穷’一句。子贡问无谄无骄,夫子以为仅可,然未若乐与好礼。此其深浅高下,亦自分明。子贡便说切磋琢磨,方是知义理之无穷也。”直卿云:“若谓无谄无骄为如切如琢,乐与好礼为如磋如磨,则下文‘告往知来’一句便说不得;切磋琢磨两句,说得来也无精采。只此小小文义间要用理会。子贡言无谄无骄,孔子但云仅可而已,未若乐与好礼,子贡便知义理无穷。人须就学问上做工夫,不可少有得而遽止。诗所谓‘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治之已精而益求其精者,其此之谓乎。故子曰:‘赐也可与言诗,告诸往而知来。’告其所已言者,谓处贫富之道;而知其所未言者,谓学问之功。”南升倪录别出。
  文振问“贫而无谄”一章。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比他乐与好礼者,别人便说不足道,圣人只云‘可也’。盖‘可也’时便也得了,只是比乐与好礼者分明争一等。谄者必不能好礼。若於谄与骄中求乐与好礼,此如適越北其辕,反行求及前人,无可至之理。集注中所谓‘义理无穷’者,不是说无谄无骄至乐与好礼处便是义理无穷,自是说切磋琢磨处精而益精尔。”倪
  陶安国问“贫而无谄”章。曰:“圣门学者工夫确实缜密,逐步挨去,下学上达。如子贡之无谄无骄,是它实做到这里,便只见得这里。圣人知其已是实了得这事,方进它一步。它方始道上面更有个乐与好礼,便豁然晓得义理无穷。学问不可少得而遽已也,圣门为学工夫皆如此。子路衣敝缊袍而不耻,孔子称其‘不忮不求’。它实到此位,但便以此自喜,故孔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它方知道尚有功夫在。此正与子贡‘无谄无骄’一章相似。今之学者先知得甚高,但著实行处全然欠阙了。且如乐与好礼,今人皆知道是强得无谄无骄,便贪要说它。却不知无谄无骄功夫自未实进得,却恐从这处做病痛。程门诸公不能尽闻伊川之说,然却据它所闻各做工夫。今语录悉备,向上道理知得明,皆说得去,只是就身分上切实工夫大欠了。”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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