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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二十·论语二(3)


  问:“‘以善及人而信从者众’。语初学,将自谋不暇,何以及得人?”曰:“谓如传得师友些好说话好文字,归与朋友,亦唤做及人。如有好说话,得好文字,紧紧藏在笼箧中,如何得及人。”容。
  或问:“‘有朋自远方来’,程先生云:‘推己之善以及人。’有舜善与人同底意。”曰:“不必如此思量推广添将去,且就此上看。此中学问,大率病谤在此,不特近时为然。自彪德美来已如此,盖三十馀年矣。向来记得与他说中庸鬼神之事,也须要说此非功用之鬼神,乃妙用之鬼神,羁缠说去,更无了期。只是向高乘虚接渺说了。此正如看屋,不向屋里看其间架如何,好恶如何,堂奥如何,只在外略一绰过,便说更有一个好屋在,又说上面更有一重好屋在。又如吃饭,不吃在肚里,却向上家讨一碗来比,下家讨一碗来比,济得甚事!且如读书,直是将一般书子细沈潜去理会。有一看而不晓者,有再看而不晓者,其中亦有再看而可晓者。看得来多,不可晓者自可晓。果是不晓致疑,方问人。今来所问,皆是不曾子细看书,又不曾从头至尾看,只是中间接起一句一字来备礼发问。此皆是应故事来问底,於己何益,将来何用。此最学者大病!”谦
  程氏云:“以善及人而信从者众,故乐。”此说是。若杨氏云:“与共讲学”之类,皆不是。我既自未有善可及人,方资人相共讲学,安得“有朋自远方来”!璘
  吴仁父问“非乐不足以语君子”。曰:“惟乐後,方能进这一步。不乐,则何以为君子。”时举云:“说在己,乐有与众共之之意。”曰:“要知只要所学者在我,故说。人只争这一句。若果能悦,则乐与不愠,自可以次而进矣。”时举
  “说在心,乐主发散在外。”说是中心自喜说,乐便是说之发於外者。僩说乐。
  说是感於外而发於中,乐则充於中而溢於外。道夫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自是不相干涉,要他知做甚!自家为学之初,便是不要人知了,至此而後真能不要人知尔。若锻炼未能得十分如此成熟,心里固有时被它动。及到这里,方真个能人不我知而不愠也。僩人不知不愠。
  “人不知而不愠”。为善乃是自己当然事,於人何与。譬如吃饭,乃是要得自家饱。我既在家中吃饭了,何必问外人知与不知。盖与人初不相干也。拱寿
  问“人不知而不愠”。曰:“今有一善,便欲人知;不知,则便有不乐之意。不特此也,人有善而人或不知之,初不干己事,而亦为之不平,况其不知己乎!此则不知不愠,所以为难。”时举
  尹氏云:“学在己,知不知在人,何愠之有!”此等句极好。君子之心如一泓清水,更不起些微波。人杰
  问:“学者稍知为己,则人之知不知,自不相干。而集注何以言‘不知不愠者逆而难’?”曰:“人之待己,平平恁地过,亦不觉。若被人做个全不足比数底人看待,心下便不甘,便是愠。愠非忿怒之谓。”贺孙
  或问“不亦乐乎”与“人不知而不愠”。曰:“乐公而愠私。君子有公共之乐,无私己之怨。”时举乐、不愠。
  有朋自远方来而乐者,天下之公也;人不知而愠者,一己之私也。以善及人而信从者众,则乐;人不己知,则不愠。乐愠在物不在己,至公而不私也。铢
  “或问谓朋来讲习之乐为乐。”曰:“不似伊川说得大。盖此个道理天下所公共,我独晓之,而人晓不得,也自闷人。若‘有朋自远方来’,则信向者众,故可乐。若以讲习为乐,则此方有资於彼而後乐,则其为乐也小矣。这个地位大故是高了。‘人不知而不愠’,说得容易,只到那地位自是难。不愠,不是大故怒,但心里略有些不平底意思便是愠了。此非得之深,养之厚者,不能如此。”夔孙义刚录同,见训扬。
  圣贤言语平铺地说在那里。如夫子说“学而时习之”,自家是学何事,便须著时习。习之果能说否?“有朋自远方来”,果能乐不乐?今人之学,所以求人知之。不见知,果能不愠否?道夫(总论。)
  问:“‘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到熟後,自然说否?”曰:“见得渐渐分晓,行得渐渐熟,便说。”又问:“‘人不知而不愠’,此是所得深後,外物不足为轻重。学到此方始是成否?”曰:“此事极难。愠,非勃然而怒之谓,只有些小不快活处便是。”正叔曰:“上蔡言,此一章是成德事。”曰:“习亦未是成德事。到‘人不知而不愠’处,方是成德。”文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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