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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十四·大学一(8)


  大学只前面三句是纲领。如“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此良心也。良心便是明德,止是事事各有个止处。如“坐如尸,立如齐”,坐立上须得如此,方止得。又如“视思明”以下,皆“止於至善”之意。大学须自格物入,格物从敬入最好。只敬,便能格物。敬是个莹彻底物事。今人却块坐了,相似昏倦,要须提撕著。提撕便敬;昏倦便是肆,肆便不敬。德明
  问:“明德、至善,莫是一个否?”曰:“至善是明德中有此极至处。如君止於仁,臣止於敬,父止於慈,子止於孝,与国人交止於信,此所谓‘在止於至善’。只是又当知如何而为止於仁,如何而止於敬,如何而止於慈孝,与国人交之信。这里便用究竟一个下工夫处。”景绍曰:“止,莫是止於此而不过否?”曰:“固是。过与不及,皆不济事。但仁敬慈孝,谁能到得这里?闻有不及者矣,未闻有过於此者也。如舜之命契,不过是欲使‘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只是此五者。至於後来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欲明此而已。这个道理,本是天之所以与我者,不为圣贤而有馀,不为愚不肖而不足。但其间节目,须当讲学以明之,此所以读圣贤之书,须当知他下工夫处。今人只据他说一两字,便认以为圣贤之所以为圣贤者止此而已,都不穷究著实,殊不济事。且如论语相似:读‘学而时习之’,须求其所谓学者如何?如何谓之时习?既时习,如何便能说?‘有朋自远方来’,朋友因甚而来自远方?我又何自而乐?须著一一与他考究。似此用工,初间虽觉得生受费力,久後读书甚易为工,却亦济事。”道夫
  “明明德”是知,“止於至善”是守。夫子曰:“知及之,仁能守之。”圣贤未尝不为两头底说话。如中庸所谓“择善固执”,择善,便是理会知之事;固执便是理会守之事。至书论尧之德,便说‘钦明’,舜便说‘濬哲文明,温恭允塞’。钦,是钦敬以自守;明,是其德之聪明。‘濬哲文明’,便有知底道理;‘温恭允塞’,便有守底道理。此条所录恐有误。道夫
  问:“新民如何止於至善?”曰:“事事皆有至善处。”又曰:“‘善’字轻,‘至’字重。”节以下新民止至善。
  问:“新民止於至善,只是要民修身行己,应事接物,无不曲当?”曰:“虽不可使知之,亦当使由之,不出规矩准绳之外。”节
  “止於至善”,是包“在明明德,在新民”。己也要止於至善,人也要止於至善。盖天下只是一个道理,在他虽不能,在我之所以望他者,则不可不如是也。道夫(以下明德、新民、至善。)
  明德、新民,二者皆要至於极处。明德,不是只略略地明德便了;新民,不是只略略地新得便休。须是要止於极至处。贺孙
  问:“至善,不是明德外别有所谓善,只就明德中到极处便是否?”曰:“是。明德中也有至善,新民中也有至善,皆要到那极处。至善,随处皆有。修身中也有至善,必要到那尽处;齐家中也有至善,亦要到那尽处。至善,只是以其极言。不特是理会到极处,亦要做到极处。如‘为人君,此於仁’,固是一个仁,然仁亦多般,须是随处看。如这事合当如此,是仁;那一事又合当如彼,亦是仁。若不理会,只管执一,便成一边去。如‘为人臣,止於敬’,敬亦有多少般,不可只道擎跽曲拳便是敬。如尽忠不欺,陈善闭邪,纳君无过之地,皆是敬,皆当理会。若只执一,亦成一边去,安得谓之至善!至善只是些子恰好处。韩文公谓‘轲之死不得其传’。自秦汉以来岂无人!亦只是无那至善,见不到十分极好处,做亦不做到十分极处。”淳(同。)
  明德,是我得之於天,而方寸中光明底物事。统而言之,仁义礼智。以其发见而言之,如恻隐、羞恶之类;以其见於实用言之,如事亲、从兄是也。如此等德,本不待自家明之。但从来为气禀所拘,物欲所蔽,一向昏昧,更不光明。而今却在挑剔揩磨出来,以复向来得之於天者,此便是“明明德”。我既是明得个明德,见他人为气禀物欲所昏,自家岂不恻然欲有以新之,使之亦如我挑剔揩磨,以革其向来气禀物欲之昏而复其得之於天者。此便是“新民”。然明德、新民,初非是人力私意所为,本自有一个当然之则,过之不可,不及亦不可。且以孝言之,孝是明德,然亦自有当然之则。不及则固不是,若是过其则,必有刲股之事。须是要到当然之则田地而不迁,此方是“止於至善”。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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