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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洛神(4)



    他来到萨朗波的闺房,可是他不是静悄悄的一言不发,就是没完没了,对她的责备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厉害。

    出于一种不可理解的矛盾心理,他不能原谅这位少女执^了他的命令,,~^沙哈巴兰全都猜到了,^^这个念头缠扰着他,加剧了他因没有性能力的妒嫉心理。他指责她是引起这场战争的原因。他认为马托攻打迦太基就是为了夺回天衣;于是他咒骂和讽刺这个妄想拥有圣物的野蛮人。然而这些并非他真正想说的活。

    可是现在萨朗波一点也不怕他了。她过去的苦恼巳经烟消云散。她的心情如今出奇地平静。她的眼神不再游移不定,闪權着清澉的光芒。

    那蟒蛇又病了。老佣人塔孃克却对此感到髙兴,因为萨朗波反而显得好了起来,她深信蛇的衰弱是由于它承受了女主人的优郁。

    有天早上她发現那蛇蜷做一团躺在牛皮床后面,比大理石还凉,脑袋被一堆蛆虫遮投了。萨朗波听到它的叫声赶了过来。她用鞋尖把它翻拨了一会儿,女奴见她那么无动于衷十分惊竒。

    哈米尔卡尔的女儿不再热衷于延长斋戒的时间。她整天呆在平台上面,双肘支在栏杆上,凭眺眼前的景致以为消遗。城市尽头,城墙顶端在天幕上勾点出参差不齐的弓字形曲线。哨兵们的长矛沿着炮跟1立,犹如麦穗构成的花边。

    她从箭棱之间瞥见城外蛮族军队的^动,在暂停攻城的曰子^,她甚至能够看清他们在亍些什么^他们修理武器,往头发上抹油、或是在海水里洗涤血淋淋的胳膊。帐篷的门关着;驮货的牲口吃着草科;远处,战车上的镰枪全都排列成半圆形,就像一把银制的弯刀躺在山脚下面。沙哈巴兰的话又回到她的心中。她等待着未婚夫纳哈伐斯。尽管她僧恨马托,却也很想再见见他。在所有的迦太基人中,她也许是惟—能毫不恐惧地和他说话的人。

    她父亲常到她的房间里来。他喘息着坐在垫枕上,用一种几乎是温情的目光凝视着她,仿佛看到她就消除了疲劳。他有时候也探问一下去雇佣军兵营的经过,甚至问她有没有人怂恿她去'她摇了摇头,因为她对于自己夺回了天衣非常自^~。

    可是执政官一再把话题引到马托身上,借口说询问军情。他对于萨朗波在马托的帐蓬里怎样过的那几个钟头大为不解。的确,萨朗波没有说起吉斯孔,因为每句话本身就具有一种实在的力量,如果向人转述这些诅咒,这些诅咒就真能在自3身上起应验。她也避而不谈自己曾经想到杀马托,生怕父亲责备她没有将这种愿望付诸行动。她只说那位主帅似乎十分愤怒,他大吼大叫了半天,后来就睡着了。萨朗波再也不说下去了,也许是由于害羞,也许是过于单纯,以至于没有把马托的亲吻当做一回事。况且这一切在她那忧郁而

    模糊的脑子里就像对一场令人鼴梦的回忆一样漂浮不定,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什么言辞来加以表达。

    有天晚上他们正这样面对而地坐着,塔娜克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有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等在院子里,要见执畋哈米尔卡尔脸色发白了,接着,他赶忙答道:

    "叫他上来!"

    伊迪巴勒走了进来。他没有跪下来叩头,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裹在一件羊皮外套里,他揭开遮住孩子面孔的风帽说道:

    "这就是他,主子!"

    执政官与老奴走到房间的角落。

    孩子留在房间中央站着,用专注伹并不惊讶的目光扫视着天花板、家具、散在绛红色床幔上的珍珠项链,以及那位向他俯下身来的仪态万千的女郞。

    他大约十岁光景,比一柄罗马宝剑髙不了多少。一头鬈发遮住了他那凸出的前额。他的眸子仿佛在寻觅新的天地。薄薄的鼻翼起伏鼓动着,浑身展现一种注定要干大事业的人那种难以甩笔墨形容的光辉。他把太重的斗籩甩掉,身上就褡着一张猞猁皮,缠在腰间,被灰尘弄白的小脚坚定^踏在铺地石板上。但他大概猜到了大人们正在策划重大的事件,因为他一动不动,一只手放在背后,低着脑袋,一只手指头放在口中。

    最后,哈米尔卡尔敏了个手势,把萨朗波叫过去,低声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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