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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喀(5)



    那奴隶打断他的话,说道:

    "假如她不是哈米尔卡尔的女儿……―

    "不!"马托喊起来,"她同别的女人没有一点相同!你没见到她那长长的眉毛底下的大眼瑭,就像凯旋门底下的太阳!你0想一下:当吋她一露面,不是^灯烛都变得睹饯无光了吗?她祖露的**在钻石项链下面处处闪光,在她身后可以闻到神庙里特有的香味。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比滔还要香甜、比死还要更可怕的气息。她走啊、走啊,后来,她停下脚歩……',4

    他张大嘴巴,低着脑袋,眼珠凝定:

    "我要她,我必须得到她!我想得要死!一想到把她拥抱在怀里,我就快活得发狂。不过我又恨她,史本迪于斯,我真想癀她一顿!怎么办?我恨不得卖身当她的奴隶。你倒是曾经当过她的奴隶!你可以看到她,对对,告诉我关于她的形情吧!她每天晚上都到宫殿的平台上去,是不是这样?啊!她脚下的石头一定都在欢欣战栗,群星也都在俯身张望着她吧?"

    他又狂怒地倒了下去,像受伤的公牛在喘着气。接着,他唱了起来:"他在树林里追击女妖,女妖的尾巴像一条铕溪在败叶上起伏摆动。"他拖长声音模仿着萨朗波的嗓子,同时他张开双手,轻柔地像拨弄里拉琴的琴弦似

    不管史本迪于斯如何安慰,他总是反复对史本迪于斯说这些话。他们的夜晚就在这种叹息呻吟和劝慰中度过。

    马托想用酒来麻醉自己,酒醉后却愁上加愁。他想玩掷骨戏,结果把项链上的金片一片一片地输掉。他被人带去月神庙里宿娟,下山的时候却呜咽痛哭,倒像是送葬丧归来一样。

    史本迪于斯胆子却越来越大,心情也越来越快活了。只见他在^荫下的酒铺里,混在士兵屮发表演说。他修补政护胸甲,用匕首耍把戏,去田地里为病人采萆药,他滑稽多智,精细过人,善于发明,能言善辩。蛮族士兵们已经惯于得到他的效劳,他^得了他们的好感。、

    他们一直在等待迦太基的使节给他们带来驮在骡背上的成筐成筐的金币。箅了又算,每次都作着同样的计算。每个人都巳事先安排好自己日后的生活,他们要娶妻妾、买奴隶、置土地;有的想把财产埋藏起来,有的想投资到一条商船上冒险。由于无法事事空等着,大家脾气都变坏了,骑兵、步兵、蛮族人、希腊人都相互争吵不休,女人们的剌耳尖声闹得人头昏脑涨。

    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人涌来,他们几乎全裸,头上盖着草遮挡太阳。那都是些迦太基财主的债户,被迫为债主耕地偿债的,就逃亡出来。利比亚人、被捐税弄得倾家荡产的农民、被放逐的人、为非作歹的坏蛋,也都大批涌到。还有一帮商人,全是些油畈、酒贩,由于收不回油钱酒账,也都怒气冲冲,归咎于共和国。史本迪于斯趁机火上浇油-不久,粮食逐渐匮乏。大家就叫嚷着要进军迦太基,还要把罗马人召唤过来。

    一天晚上,娩饭时分,大家听见拉着重物的轧轧声逐渐走过来,一个红色的东西出现于起伏不平的地面,那是一乘绛红色的大驮轿,四角饰有一束束鸵鸟翎。水晶的缕络和珍珠的流苏拍打着紧闭的轿帘。一些骆驼跟在轿后,胸前挂着大坨铃,一摇三晃,叮当作响。一些从肩膀至脚跟披着一身金鳞铠甲的骑士绕在骆驼周围。

    他们在离兵苕三百歩远的地方^下来,从马屁股上的套子里抽出他们的圆盾、利剑和彼俄提亚式的头^来。有几个人和骆驼一起留在那里,别的人又继续前进。最后,共和国的标志出现了。这就是蓝色的木棒,末端饰有马头或松果。蛮族士兵都欢呼着站起来,女人们向神圣军团的近卫兵奔去,吻他们的脚。

    十二个黑人用肩膀扛着轿子,十二个人协调一致地用迅疾的小步走着。他们时而向左,时而向右,避开那用以固定帐篷的绳索、东游西逛的牲畜和烤肉的三角架,没有规则的乱走。一只戴满戒指的肥手不时掀开轿帘,一个沙嗄的声音高声咒骂起来,于是轿夫们停了下来,又取51另^条道路穿绛红的轿帘揭开来了,大家看见一个虚胖的、脸上毫无表情,脑袋倚着一只大靠枕,眉毛像两张乌才弓,在眉心连到了一起,鬆曲的头发里金片闪烁,脸色苍白,仿佛用大理石粉扑过。身体的其余部分隐没在塞满轿子的竽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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