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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活的小鸟(6)



    难道由于是姐妹的关系?难道是女人对待侮辱的极端的愤慨?

    正春见初枝朝伯爵走去,正欲自己抢先猛扑上去,因为礼子拽住了初枝的手,这才强忍怒火站在原地不动。

    然而,这却是若无人跟伯爵扭打在一起就无法得救的奇异的一瞬间。

    面对这种敌意,伯爵也未后退。

    伯爵想对他们大骂一顿残忍的话后,迅速钻进车子,但是由于对方三人因强烈的屈辱已猛然反扑过来,他无法逃走。

    必须彻底战胜它。

    “初枝!”

    伯爵满不在乎地叫喊。

    “初枝,是我。”

    接着,毫无顾忌地走过来。

    “我找这孩子有事。跟我一起回去吧。”

    初枝为他的气势所压倒,倏地闭上眼睛。

    “要干什么!”

    正春挡在伯爵面前。

    “是你!”

    也许是害怕众人目光,伯爵仅冷冷一笑。

    “是你就好。我的事你去问她。”

    “什么!”

    正春铁青的双颊肌肉绷得紧紧的,嘴唇在不停颤抖。

    这时,初枝出人意料地挣脱掉礼子的手,正面盯着伯爵,一字一句地说:

    “我,我……初枝已经死了。”

    四周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初枝挺直腰板站着。

    “初枝。”

    礼子把手搭在初枝肩上,只觉得如同一块化石般硬邦邦的。

    “为那种事值得死吗?回家吧。”

    伯爵乘上车。

    初枝还站着一动不动。

    谁都不吭一声。

    朝子灵机一动叫了一辆空车。

    一乘上车,初枝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垂下了头,却扭着身子说:

    “我,独自到一个地方去。”

    八

    有田的家离美术馆很近,步行只要四五分钟,礼子尚未找到安慰初枝的话语,车子就到了家。

    初枝一下车随即独自一人先跑进朝子房间。

    正春和礼子被迎到楼上。

    两人脸背着脸,沉默不语,在这种场合,亲骨肉的感觉更令人喘不过气来。

    说是亲骨肉关系,那上面却产生了新的断层。

    正春小时候就暗中听说礼子是异母妹妹,每当看见做姐姐的房子露骨地蔑视礼子,就感到一种良心上的耻辱,而故意袒护礼子与她亲近。后来反而为这位与自己一岁之差的妹妹的美貌所吸引,也许这是存在微妙隔阂的原因。

    正春有时甚至把礼子有一种对什么复仇意味的倔强视为自己一家人生活的一个侧面。

    然而,说什么礼子是阿岛的孩子,是初枝的姐姐,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第一次现实地面对命运的暴力,正春的基础崩溃了。

    如今难道那要成为必须与初枝断绝爱情的理由?难道那将成为必须彻底付诸实施的理由?甚至其判断也是从极端走向极端。

    “对小姐,请什么也不要说。就这一点拜托您啦。我将要去很远的地方。”

    在博物馆后院,初枝仿佛由于孽缘而浑身发抖,这样对正春说。

    即使没说让他不要说的话,正春在这里也不会对礼子说的。

    就这样和礼子默不作声,只会更加令人难受。

    “我是太自以为是了。正像礼子你曾经说过的那样。”

    “是啊,我们就像是把初枝推到厄运的陡坡上去的人。”

    礼子一吐为快地说:“哥哥,您不是女人,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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