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解放日志:在荒凉的田野中举起火把(2)
2022-06-05 网友提供 作者:限时特惠品 点击:次
这样的体会是在哲学般地探寻生而为人的最终价值和处于人群之中的相处之道,所以提出这样问题的美贞会是一个引领者,带领着观众去重新分析人生中的不幸。那些表面的不幸,是不是都是别人带给我们的,与我们完全无关?即使我们什么错也没有,即使我们看起来如此善良,为什么我们还是无法从不幸中摆脱?所以美贞分析着那些让自己疲惫不堪的原因,把目光转向自己,问自己:“我到底是谁/什么?我要怎么做?(Who am I?What should I do?)”我们面对着别人,其实也是在面对着自己,所以我们实际上是要问:我该怎样面对我自己? 美贞的困境除了是作为一个内向者和住在偏远地区的人而无法融入城市的人际互动,更多的还是像她父亲一样,无法迈出很大的步子,无法决断地去切断关系,作出语言和实际行动的反击。为什么要互相反击?为什么我们都不能照顾一下他人的感受,而一定要为了自利而斗得头破血流?为什么一定要创建一种这样的“合群”?好好待人有这么难吗? 但是她却又非常矛盾地,不曾完全地去接纳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总是非常害怕与我同行的人比我优秀,然后离开我,然后显得我很差劲,但我却又不想靠近那些比我“差劲”的人。我们都只想找到同类,找到与我们差不多的人,然后过着差不多的人生。我们不曾完全接纳别人,所以也不曾完全接纳自己。这意味着,我们总是在兜着同一个圈,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置于同一个困境。所以我想找到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去接纳伊,为这样一个人应援伊的人生,我们一起变好,一起去找到我们各自的困境、一起去面对。如果你与我的路不同了,不能再与我同行,那我们就互相好好告别,互相真心地祝福对方。崇仰是持续的,是一生的。我们之间不会存在断续的崇仰,因为我们都真诚相待,而这份真诚不是有限期的,不是固定在某个阶段的。即使我们分开了,因为我们祝福着对方,所以我们之间一直是持续的。这辈子,连给予我们生命的父母,也不曾这样接纳我们。 但是一下子去接纳全部人不太可能。所以她打算去“创造”这么一个人,去完全地接纳这个人,让这个人如获新生一般地,接受着她的崇仰,诚实地面对他自己。美贞可以说是一切的带领者,她的“崇仰”的提出可以说是像蝴蝶效应一般,把她想要破壳而出的力量传递给每一个人,让他们开始对自己作出询问。 -金钱、事业与待人接物//昌熙- //用尽全力却依然无法向上攀爬 明明可以拥有车,明明搏一搏辛苦一下就拥有那些让我们不用这么辛苦的财产,为什么这些通通离我这么远?二哥昌熙的人生应该是看着最辛苦、最能让人体会到不快的。因为在乎父母,所以投资失败一次就无法再尝试翻身;因为没有本钱,所以一直给别人做嫁妆;因为无法晋升,所以只能一直低声下气;因为不住在城市中心,所以恋爱不顺、无法真正获得成功。明明认真待人,却无法获得相应的回报。可原来我想要的这些,都不是为了炫耀、恋爱或成功,只是因为我越得不到、我越想追逐、越得不到,我就越渴望成功。我得到车以后,发现其实我想要的不是车,我一直在追逐的不是离开农村去城市当一个成功人士,而是因为我很累,我想要顺心一点,我想要稍微休息一下,我想要得到平静。我想要回归的,依然是这个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永远都在稳坐的、让人安心的山。我其实不想去追逐,我也什么都不想追逐,我只想遵循我的内心去宽待别人,去理解别人,去凭着我的直觉去关心那些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在意的、却又无比重要的东西:这个街区的历史、曾经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如何活着,在哪里活着、如何体会人生、又如何死去。我无法做到去仇恨别人,我无法做到去踩着别人来攀顶。所以我的努力好像与这个世界不相称,好像无论如何我都在迎接着苦难。我发现,去学会与逆境妥协,去理解自己所遭受的苦难,这好像就是我的使命。 但是昌熙一位男同事在他们喝酒的时候对昌熙讨厌那位父亲有钱的郑雅凛感到不满,认为昌熙不过是不承认他自己的欲望,说昌熙只不过是讨厌别人比他有钱,而其实昌熙只是在嫉妒她。昌熙否定后,试图逼迫自己不去讨厌这位女同事。但后来他发现根本没什么用,他讨厌的,就是这一环套一环,无法让自己的努力得到回报的体制。他始终想要遵循本性,无法变成那样势利、利用别人、总是废话连篇、总是不宽待他人的人。很多人都想变有钱,觉得自己变有钱了就可以随心所欲摆布一切,正如那位男同事一样:“因为你讨厌她,所以你嫉妒她,所以解决方法就是去就是变成她。”世界上有多少人运用这套逻辑,让自己变成了自己曾经无比厌恶的人。 “哥,我觉得我不是一颗硬币,我就像是那座山。” ——我不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我不是微不足道的。我这么努力地活着,并不是为了跟谁去做比较,而是为了成为那座山,那座包容一切,一直都伫立在那里的山。我接受了所有的戏剧化,接受了所有我要承受的东西;我终于明白我是作为我自己活着,而不是甘愿把自己看作一颗螺丝钉一样活着。 昌熙跟具氏的连结是非常奇妙的。昌熙因为看见了具氏的一跳,而成为大哥的崇拜者,时不时就去找他搭话,试图与他变得亲近,与他培养关系。除了是因为在这一跳之中昌熙看见了某种希望,某种解放的可能,挣脱这循规蹈矩的、压抑着我的一切的可能,我认为在具氏主动去展示的这种力量的时候昌熙还看见了一个依靠。因为是家中的唯一男丁,而且父亲不爱说话不善言辞,所以昌熙从小到大能对话的,只有他的同龄人。昌熙内心的柔软细腻,只能全都外露表现为话多:他心中所有的思想活动,都很想诉说出来给谁听(朋友都不是很理解)。他也如美贞一般,想要弄清楚自己要怎么活着,自己该做为怎样的存在而活着。于是他最后,也没有告诉同村的朋友他为什么会放弃掉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他说这是因为想要保持某种稳重感,想要因此成为“大人”。我觉得另外一个层面上,不说出口是因为人们或许会感叹说“你真厉害”、“要是我肯定做不到”,但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没有切身体会或思考过他想的这些问题),这些东西只能由他自己去弄明白,只能属于他,只能由他自己承担。所以他把不说出口解释为成为“大人”,是因为他知晓,他只能是一个人去面对他的命运。他一直以来看似与很多人对话、有很多同伴,但他却始终异常孤独。他渴望一个哥哥来听他倾诉,替他分担一下他的问题,来告诉他答案。具氏让他看见了他的希望。就像美贞希望有人来陪伴她一样,昌熙也希望有一个人来给予他一点鼓励,给予他一点安慰。可他发现,虽然可以有人给予暂时的安慰,但真正要去弄明白这一切问题和承担这一切的人,只能是他自己。他的哭泣,只能是在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挣脱了一直在骑行却因为力气终于用尽而骑不动的自行车,然后坐在石头上,对着一个脑海中的哥哥,说我真的好累。他好像就是这样一个孤独的角色,而且是注定孤独的角色。因为他的这些设身处地地替别人着想、去理解别人的想法,和知晓自己想要去成为一个如毛毛雨一样滋润大地的人的觉悟,注定让他苦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