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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解放日志:在荒凉的田野中举起火把

  剧才完结了这么几天,我已经重复刷了好多遍了。这部作品看到最后都觉得非常神奇,不仅是因为台词和人物的想法和命运里面非常多能让人引起共鸣或思考的地方,还因为镜头美学,一些不寻常的观察角度,剧情进行的节奏,一点即明的叙述角度,留白、明喻或暗喻而激起观众的想象和研讨。是的,我这里说的是研讨,因为在看这部剧的同时,我们好像也随着剧中的人物一般,在询问、理解和探求着自我解放的意义。我们无必要争论出一句宣言,无需推崇某种解放的必要选项,因为我们或许能或多或少接收到编剧想传达的主要讯息:解放更多地是关于个人,没有人能够代替你去进行这个解放的过程。所以我们每个人的解放注定要以自己为始点,且穷尽一生以不断需求那所谓的终点。

我的解放日志影评

  “把每个镜头都赋予意义”,“我想要得到解放”,或许有人一听到这些话就会觉得压力很大。为什么要给每个镜头都赋予意义?为什么不能给观众放松喘息的瞬间?为什么讲“解放”这种奇怪的话?为什么老是讲这么些这么矫情,自怨自艾的台词?为什么不能都正能量一点,明明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这些意义看起来也太虚无缥缈了吧?为什么不能简单一点?——当然这是我脑补的。简单一点的内容确实轻松,快餐式、无虐甜宠发糖、热血逆袭高智商强设定、爽文、爆款、点击率高、“解决不开心”、“绝绝子”……我并不完全厌恶这些词汇和它们所蕴含的意思和意义,某种意义上,与这些词汇相关的形式和内容都有类似心灵鸡汤的作用,或许能提供瞬间的快感,且容易制造、可被复制,所以随手可及遍地皆是。如果你今天“emo”了、想要“摆烂”或者已经“摆烂”了,就点击打开社交平台,不断刷新寻求这些易得的、能够尽快给你愉悦感的填充物(filler)。如果出现了不同的意见,就去寻找着共感、认同感——“有没有人跟我一样”:已经认为是铁定正确的事情,也要通过被他人肯定来得到认同而获得满足感和自信感。我们墨守成规地遵循着一些社交规则:拍下来的瞬间一定要是开心的、能给人带来愉悦的;就算你有很多丑态的瞬间,你必定也要制造几个瞬间是美丽的、符合大众审美式的好看的;我们展现出来的姿态一定要是从众的或者能被人跟从,“能上热搜”、“点赞过千”的。就算我们不是好看的,我们也要是睿智的、不做错误决定的、怼起人来让人有种大仇得报的、在某个领域获得成就的、正在做着出色工作的、追求着某种理想状态来生活的。从现代工作线中的那套模式,被模仿着复制后、试图支撑起人们对人生的幻想和追求。企图突破,却总是围着一个火炉在兜圈儿。仿佛我们需要的,只是间歇性出现的一条裂缝,但因此而吹进来的一丝风就已经让我们颤抖不已了,我们又着急着把它补上了。这条裂缝只能是随口的一句小小的抱怨,不能够是让我们怀疑和否定自己原先的思考方式的、跳过去可能会受伤的峡谷。所以只能不断地制造着二元对立,因为只有强硬的、完全相反的对立面能让我们产生“敌人”的概念去对抗、去举着大旗喊着“去打倒”。事实上这些简单的内容,就像美贞所说的,并不能让人感到真正的快乐:在我们去急于得到一个迅速易明的、大多数的答案的时候,我们只是试图掩盖不安,掩盖那问题所在。所以我们总是想要照搬一些模范的、标准而正确的解决方案,但在以为问题已经解决了的时候却又重蹈覆辙、怎样都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劲儿了。简单的、模范的思考和解决方法可以给人提供参考,可千万别忘记:人拥有人类共性的同时,也同时具备独立于区别于任何一人的个人人生体验。这些个人的人生体验,是你去探寻“你到底是谁/是什么”的时候,没有人能作为你去给你提供标准参考答案的。

  此篇文章仅作为我个人的观剧纪录,尝试写出自己对主要人物剧情的一些理解。个人拙见请多担待,欢迎留言讨论。

  -人际关系//美贞-

  //最大篇幅最主要的词语:“崇仰”

  我们很喜欢成群结队,我们也赞赏成群结队。人类无可避免地都要与另外的人类打交道,因为我们只有成群结对才更容易生存。可能是成群结对久了,便在某种程度上忽略掉自己;可个体的感受和反馈却无法被自己忽略,所以我们不耐烦、不安、焦虑、心烦意乱、陷入困境,却从没思考过人与人之间、与整体的社会环境、自然环境的关系。我们总是被一些具体的概念限制自己的目标:高收入、高社会地位、好的社会评价、获得美好爱情、和谐亲情、拥有很多朋友,也就是像具氏所说的去拥有着“正常的”欲望。然后我们也以这套标准去衡量我们面对的每一个人。可明明我觉得这套标准让我不舒服,为什么我却还依然遵从着它?因为别人也这样做、这个社会上的所有人都这样做,我不能不合群,无论如何我不得不做,不得不这样去思考,不得不这样去行动。人非常自相矛盾,且无时无刻不处于矛盾之中。既然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却依然辩解着“是这个社会让我不得不这样做”而继续这样做。我们擅长责备那些达不到标准的人,却又擅长嫉妒那些达到标准的人。我们能从每个人身上挑刺儿:我们给自己挑刺儿,也给别人挑刺儿。我们反反复复地憎恨别人:如果这个人不是与我同行的,我就必须要把这个人拉回到与我差不多等级的;我认为我处在不幸之中,所以我周围的人也要拥有某种不幸。我们好像时刻手执着一根挑针,时刻准备着去指出那些让我们觉得刺眼的、让我们不舒服了的地方。就像曹景善一样,她不仅没有改变的意志,她还乐于使自己、使他人处于不幸之中,时刻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审判别人。于是我们不好过,我们无法好过,我们疲惫不堪。当然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发觉自己的疲惫。所以美贞的同学都只向神祈祷着成绩、学校、人际关系,企图沿着力使我们疲惫的社会标准的梯子一路上爬,企图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中不顾一切地登上一个虚无的顶端。

  “作出人与人之间平等的姿态去面对这个人”,“无论伊身处高低,依然为伊应援”。伊有伊的人生困惑,伊有伊的高低起伏,我虽无法完全知晓,无法完全理解,但我依然为伊加油打气,我以诚实的、不再挑刺儿的态度去面对自己,希望伊也能够以诚实的姿态去面对自己、为自己应援。

  初听见这个词语,谁都应该无法理解。直到剧情推进,提出这个词的美贞出来解释。让美贞疲惫不堪的,不仅是人们无解的喧哗,而是因为这些总是一些无法看见真心的话语,伪装性特别强,对于如何突破自己的人生困境毫无价值。每个人都说着相似的话,传递着相似的价值,但实际上谁也不关心谁,谁也不在乎谁,谁都是可以替代的,谁都是可以被辱骂的。我们看似相处融洽,甚至在一起实现了社会标准之下的幸福人生,但我们彼此却越离越远,无法互相信任,无法互相理解,无法互相连结;嘴上说着共存共荣,但实际上只想把对方挤下高台,然后自己宣称是世界的神。我们总是这样追逐着相似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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