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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爷爷是徐庄煤矿的退休工人。我每次休班回家看望爷爷,心里便有一丝酸涩和感概。

  随着年世的增长,再加上退休在家不停的劳作,爷爷的身子骨越来越不如从前了,背更加驼了,满脸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显示着煤矿工人的沧桑岁月。

  在我记事的时候,每到年终,爷爷便戴着大红花,被一群人簇拥着用一辆大汽车送到家,车上插满了彩旗,吹鼓手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招来了全村许多看热闹的男女老少。而每逢这时,爷爷便谦虚地一笑,向那些吹鼓手们让烟。家里的墙上更是挂满了大大小小爷爷身披大红花的照片和先进工作者的匾额。

  由于长期在井下干活,每到夏季的晚上或阴雨天气,爷爷的身上便有一种不可忍耐的瘙痒。每逢这时,奶奶总是拿些柳条。槐条及其它植物条掺和着用水熬成“五香条水”让爷爷洗。爷爷说这是常年在潮湿的井下干活落下的病根。三叔总是嚷着要带爷爷到煤矿医院享受公费医疗,而爷爷却说:“人退了,不能在矿里干活,就少给矿上添些负担吧。”

  爷爷不会骑“洋车”,当时的家境也不允许买辆“洋车”,因此爷爷每天上下班都要徒步走四十多里的山路。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爷爷总是风雨无阻,未曾误班一分钟。爷爷上班干的是重体力活,一班8个小时既要镢煤又要拉拖车,下班返家又要下地干活,在我的心目中爷爷总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爷爷患了关节炎,又由于经常和煤粉打交道,患了哮踹病。现在每走很短的路,他总是感到膝盖疼,并且呼吸困难,总要停下来歇息。尽管这样,爷爷每天仍坚持下地干活,任凭父亲和我怎样劝阻他还是不听。爷爷劳作惯了,他容不得半点懒惰。

  爷爷退休之后由三叔接的班,矿上领导和职工经常给三叔讲起爷爷在矿上的故事。

  爷爷在矿上工作了一辈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未休过班。更令工友佩服的是,在一次井下作业中,爷爷由于不慎将中指和食指挤断了两节,工友们强行送他到医务室治疗。爷爷返到井上后忍痛将那断了的手指拔掉抛弃,然后将身上的烂衣服撕了两缕,自行包扎后又重新下井。矿上的领导和工人们亲切的称他为“煤矿铁人”。

  爷爷不识字,对读书人格外看重,总是节衣缩食供我读书。多年以后,我由昔日的一名学子变为一名工人,爷爷更是高兴得不行。每当我回家看望爷爷,他总是说“没事不要休班”。“要好好干”之类的话语,而我总是给他讲我们企业的变化和改革,每逢这时,爷爷总是笑眯眯地听。

  我与爷爷原本都是工人,然而无论从工作环境或是学习条件,我都要比爷爷优越的多,而爷爷身上表现的那种朴素的爱岗敬业精神,以及在恶劣的工作环境中与困难作斗争的勇气,时时刻刻激励我干好本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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