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外滩情》第六章：深 造

　　七月的海南岛，烈日当空，万里无云。一阵阵东南风从郊外吹拂过来，人们行走在路上，汗水还是一滴一滴流掉下来。

 

　　这天下午二点钟，太阳当头照，微风炎热，此时此刻，是海南岛天气最处暑的时候。王之之头上戴着一顶草帽，正在大步大步地往单位上班去。

 

　　王之之所在单位是县委社队企业办公室，地址于县委第二号大院，从郊外行走大约要二十多分钟之久。下午二点半钟，当王之之走到县委二号大院值班室时，值班室小李在室内叫喊：“之之同志，你有提货单。”

 

　　王之之听到这一消息，有点莫名其妙的样子。但是，他的脑子一下子闪现胡韵霞的影子。不过，当想到她，王之之又打消了念头。因为，不久前，她刚刚才给我寄来两支虎骨酒，此事一下子震惊了全院县委机关干部。因为，这是当前社会紧俏短缺的高档商品。大家都非常兴趣与敏感。今天的提货单，是不是又是她寄来的？

 

　　王之之摸不着头脑急步走进值班室，在领单登记簿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他从值班室小李手中接过邮递单，赶紧一看，原来就是胡韵霞从上海寄来一辆凤凰牌自行车。

 

　　王之之心中一惊喜，如果不是干部上班时刻，他真想走上前去，把小李当作胡韵霞抱起来转一圈子，释放出自己无比激动的心情。

 

　　这时，王之之看着手中邮递单，尽管还不见到上海产凤凰牌自行车影子，但是，他仍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回想起从小就喜欢凤凰自行车的欲望。

 

　　对于上海产的凤凰牌自行车，它以设计新颖、质量上乘，价格昂贵，赢得人们的口碑。处于七十年代，这属于高档商品，紧俏商品，有钱都难买，成为人们心中的一种奢望。

 

　　一些农村姑娘，为了追求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竟与男方结婚。可见，凤凰牌自行车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显得是那样的重要，那样的无奈。

 

　　公安部门为了追查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比侦查刑事案件还重要，竟然立大案处理，不惜派出大批警力去调查。这就是上海凤凰牌自行车所处的地位。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于是，一口气跑到县邮局，领出了自行车。

 

　　更使他意料不到的是，新凤凰牌自行车先期工序，胡韵霞已经在上海邮寄之前做了，真是想得十分周到。对此，王之之从邮局一领出自行车，马上骑着凤凰自行车返回县委二号大院上班。

 

　　王之之骑着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返回县委二号大院，一下子在县委二号大院里又成为今天头条大新闻，令人议论纷纷。此刻，在机关干部心目中，王之之这一辆上海产凤凰牌自行车，比县长坐吉普车还引人耀目。

 

　　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为何会引起如此轰动呢？

 

　　大家心里都明白，王之之这辆自行车之所以引起机关干部职工的注意力，主要因素有三条：

 

　　一是上海产凤凰牌自行车是属于高档商品，也是紧缺商品，一般老百姓很难买到。属于城乡年轻人结婚必备的三大件礼品之一；三大件礼品是：凤凰自行车、手表、缝纫机；

 

　　二是要买到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必须要有内部计划商品供应证或者当地政府部门有关领导批条；

 

　　三是价格昂贵，一辆价格一百多元。一般人买不起。

 

　　一般干部职工一个月工资仅二三十元。即使有人搞到内部供应证或者通过领导写条子，也没有钱购买。尤其是对于农民、工人来说，既无法搞到内部供应证，也找不到领导批条子。对于这三大件，既是心头上的痛，更是一种无法实现的奢望。

 

　　作为农民的儿子王之之，尽管刚踏入县委大门口工作，月工资二十多元，即使可以搞到内部商品供应证或者领导批条子，凭自己的这点微薄工资，也是无法买到凤凰牌自行车的。不要说王之之无法实现，即使是县一级办、局主任、局长也难以实现。

 

　　在县委二号大院里，每天干部骑自行车上班，除一二辆转手的半旧半新凤凰自行车外，其他的都是较为便宜的五羊牌红棉自行车、宝岛牌五指山自行车。所以，对王之之经济实力来说，是否能够购买到凤凰牌自行车，大家心中是有数的。

 

　　人们看到王之之在不久前，已买到了两支虎骨酒的新闻，大院机关干部职工已经是刮目相看了；如今，又骑着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上班，风头盖过县长坐吉普车。

 

　　熟悉机关生活的干部职工，他们心里都明白，县长坐吉普车，那是公共财物，不属于自有财产；但是，王之之上班骑着自己的凤凰牌自行车，属自己的财产，确实令人羡慕。

 

　　此刻，对王之之不了解的人，除羡慕外是嫉妒。对王之之情况了解的人，都赞赏王之之有一个呼风唤雨的漂亮女朋友。他们个个都打在心底下佩服王之之，为王之之感到自豪。

 

　　是的，在王之之心里，上了这两次新闻头条，确使自己的工作越干越有劲，很感激胡韵霞的大力支持与帮助，使在县委机关站稳了脚跟，略显小名气。在他心中，胡韵霞在他的脑海里更加清晰可爱了。

 

　　对于胡韵霞的支持帮助，渐渐改变了王之之的命运，使他胸怀大志，对事业不断地追求。一九七九年六月，他参加恢复高考后全国统考，考取了西北大学新闻系。

 

　　王之之离开了县委机关，一个人赴西北大学四年学习深造。这样，王之之从小立下两个理想，一个是上大学；一个当新闻记者。如今，他考取了大学，实现了第一个理想了。

 

　　理想的实现，为王之之的生活路上，再次插上腾飞的翅膀，为缩小与胡韵霞的条件距离，摆脱了脸朝黄土背朝天艰苦环境，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当然，对于与胡韵霞的交往，王之之贵有自知之明，并深感自己的缺陷与不足。只有全神贯注集中精力学习，掌握更多知识与本领，才能有幸福美好的未来。对此，为安心冷静地学习，暂不与胡韵霞联系，以便全心全意投入到学习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