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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为什么不能是女人?(2)

  事实上,许多故事在流传过程中所遭遇的改编之大,往往都是相当“辣眼睛”的。中国的著名悲剧《赵氏孤儿》,在传入欧洲后,由法国文豪伏尔泰执笔改编,1755年以《中国孤儿》为名上演,引起极大轰动,然而故事却发生了许多在中国人看来不可思议的改变:故事背景被改到宋朝末年,成吉思汗攻陷北京(这里有时空错乱,北京并非南宋首都),宋帝临终向大臣张惕托孤,为了保住皇族血脉,张氏决定将亲生儿子顶替。这还算是忠于原著的桥段,然而后面还有一些让人难以消受的桥段:张妻为救自己孩子,竟向成吉思汗道出真情,更不可思议的是,成吉思汗早年流落北京时,曾向张妻求婚,此时以此事为要挟,再度向她求爱。最终因其夫妻不屈,被感动的野蛮人成吉思汗宣布赦免他们,并将宋帝遗孤收为义子。
  
  无论我们多么不习惯,这并不影响该剧成为法国戏剧史上的名著。越南古代文学上最著名的作品、号称是“越南《红楼梦》”的《金云翘传》,也是阮朝诗人阮攸根据中国一部不甚出名的章回小说《金云翘》改编的,加入了很多越南的背景与情节。史上最伟大的改编作品,可能是《金瓶梅》,兰陵笑笑生将《水浒》中原本仅有三四回的武松杀嫂故事,铺叙成一个结构庞大的长篇,当然也改变了许多细节(如西门庆不是被武松杀死,而是病死)。然而正是这样的变异,才给原著的解读和新作品的衍生带来了新的创造力。
  这里面的关键在于:很多人能接受“创新”,但却不能接受“恶搞”,然而这两者其实都是“变异”,对你而言是“创新”的东西,在你爸眼里可能就是无法接受的“恶搞”;甚至前几年还无法接受的“恶搞”,过两年不仅被视为“创新”,甚至都已经是经典了。如果要想真心接受多元文化和多元价值,那就不能仅从主观好恶(或接受度)来判定某一些变异是好的“创新”,而另一些则被斥为“恶搞”。重要的并不是这种充满道德性批评的词汇,而是这个改编所体现的创新到底好不好——只有那些恶意攻击、污蔑的才应另外看待。不然,如果你只想要“正确的创新”,那么很可能的结果就是:你可能会太过强调“正确”,而无法得到“好的创新”。
 


作品集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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