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错误(6)
时间:2010-06-06 作者:余华 点击:次
七 据了解,王宏所说的那个人在案发的第二天就请了病假,已经近半个月了,仍没上班。 “难道他溜走了。”小李说。 那人住在离老邮政弄有四百米远的杨家弄。他住在一幢旧式楼房的二楼,楼梯里没有电 马哲和小李在他对面坐下。他们觉得他非常虚弱,似乎连呼吸也很费力。“我等了你们 马哲说:“你谈谈那天傍晚的情况。” 他点点头,说:“我等了你们半个月。从那天傍晚离开河边后,我就等了。我知道你们 “我天天都在盼着你们来,我真有点受不了。” “那你为何不来投案?”小李这时插了一句。马哲不由朝小李不满地看了一眼。“投 马哲这时说:“你把那天傍晚的情况谈一谈吧。” 于是他摆出一副回忆的样子。他说道:“那天傍晚的河边很宁静,我就去河边走着。我 小李莫名其妙地看看马哲,马哲没有一点反应。 “你们不相信我,这我早知道了。”他又忧郁地微笑起来。“谁让我那天去河边了。我 “既然如此,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马哲这时说。 “解释?”他惊讶地看着马哲,然后说:“你们会相信我吗?” 马哲没有回答。他又摇起了头,说道:“我从来不相信别人会相信我。” “你当时看到过什么吗?” “看到一个人,但在我后面,这个人你们已经知道了。就凭他的证词,你们就可以逮捕 “没有了,否则就不会是天意了。” “再想一想。”马哲固执地说。 “想一想。”他开始努力回想起来,很久后他才说:“还看到过另外一个人,当时他正 马哲听后微微一怔,沉默了很久,他才站起来对小李说:“走吧。”那人惊愕地望着他 八 那人名叫许亮,今年三十五岁。没有结过婚。似乎也没和任何女孩子有过往来。他唯一 “在那一个多小时里,你去了什么地方?”在翌日的下午,马哲传讯了许亮。“什么地 “那么你是四点左右就去了河边?”马哲问。 “没有。”许亮懒洋洋地说。“我在街上转了好一会。” “碰到熟人了吗?”“碰到了一个,然后我和他在街旁人行道上聊天了。” “那人是谁?”许亮想了一下,然后说:“记不起来了。” “你刚才说是熟人,可又记不起是谁了。”马哲微微一笑。 “这是很正常的。”他说,“比如你写字时往往会写不出一个你最熟悉的字。”说完他 “总不会永远记不起吧?”马哲说。 “也很难说。也许我明天就会想起来,也许我永远也想不起来了。”他用一种无所谓的 这天马哲让许亮回去了。可是第二天许亮仍说记不起是谁,以后几天他一直这么说。显 与此同时,马哲调查了另一名嫌疑犯,那人就是疯子。在疯子这里,他们却得到了意想 当马哲一听说那天傍晚疯子在河边洗衣服时,蓦然怔住了。于是很快联想起了罪犯作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