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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思诺特上校(2)


  “回到自己的房里,熄灯睡了。”     
  “你的床早铺好了?”     
  “是的。”     
  “你是在──让我看看──十五号包房远离餐车一头的第二个包房,是吗?”     
  “是的。”     
  “你回包房的时候,列车员在哪儿?”     
  “坐在尽头的一张小桌边。事实上我一回到包房,麦克昆就唤他去了。”     
  “他为什么唤他去?”     
  “我想是让他铺床。床还没铺呢。”     
  “阿巴思诺特上校,请你仔细想想,在你跟麦克昆先生谈话的时候,外面过道上可有人走动?”     
  “多着呢,我想。我可没留意。”     
  “啊!不过我的意思是──我指的是你们谈话最后一个半小时。你在文科夫戚下过车,是吗?”     
  “是的,但时间很短。暴风雪还在刮,冷得要命。宁可回去受闷的好,虽然我往往认为这种列车免不了闷热得叫人受不了。”     
  鲍克先生叹了一口气。     
  “要做到从满意,可真难呀。”他说,“英国人总喜欢什么都要打开来──别人呢,跑过来一样一样地关好。实在难。”     
  无论是波洛还是阿巴思诺特上校都没留意他在说什么。     
  “先生,回想一下,”波洛鼓励他,“外面很冷,你只好回到车子上,你又坐下来抽烟──也许是支纸烟,也许是烟斗──”     
  “我用烟斗,麦克昆先生抽纸烟。”     
  “火车又开了。你抽你的烟斗,你们议论欧洲局势──还在世界局势──已经很迟了,大多数人都睡了。想想吧,有人从门口经过吗?”     
  阿巴思诺特上校皱起眉头苦苦地想着。     
  “很难说,”他说,“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没留意。”     
  “不过,作为一个军人,你有观察事物的训练,因此无意间就可发现些什么。”     
  上校又想了一会,但摇了摇头。     
  “说不上,除了列车员,真记不起还有谁走过。且慢,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女人。”     
  “你见了?年轻的还是上了年纪的?”     
  “没见到人。没朝那边看。只听得一阵嗦嗦和一种香水味儿。”     
  “香水味儿?香吗?”     
  “可不是,果子味。懂得我的意思吗?我指的是一百码开外就可以闻到。不过要知道,”上校急急忙忙接着说,“这很可能是昨晚早些时候的事。正如刚才你说过的那样,这不过是无意间留意到的一桩事儿。可以这么说吧,昨晚有时我暗想,‘女人──香水味──味儿挺浓──’可是,除了上面一些话,那是什么时间我不能肯定。但──是的,必然是离开文科夫戚以后的事。”     
  “有什么根据?”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这么一回事──我正议论斯大林五年计划遭到惨败已成定局,我知道是这个话题──女人──我想到了俄国女人的处境来。这个话题我们一直议论到谈话结束。”     
  “你能不能说得更确切点?”     
  “说不上,也许在最后的半个小时。”     
  “火车停了以后?”     
  对方点点头。     
  “不错,我完全可以肯定。”     
  “这个,暂且不谈。阿巴思诺特上校,你去过美国吗?”     
  “从来没去过,也不想去。”     
  “你可认识一位阿姆斯特朗上校?”     
  “阿姆斯特朗──阿姆斯特朗──我认识二、三个这种姓的人。有个汤米·阿姆斯特朗,六十师的──你指的是他?还有一位奥尔比·阿姆斯特朗,他在索姆被人杀害了。”     
  “我指的这个阿姆斯特朗上校,他曾娶了一个美国人为妻,他的独生被人拐去杀害了。”     
  “唔,有这么一个人,记起来了。有什么地方读到过──可真惨呀。并不是说我同他有过往来。不过听说过。托比·阿姆斯特朗,很不错的一个人,谁都喜欢他。前途无量,得过十字勋章。”     
  “昨晚被杀的就杀害阿姆斯特朗女儿的凶手。”     
  阿巴思诺特的脸色十争阴沉。     
  “那么,就是说这头猪猡是罪有应得罗。要是我,宁可把他绞死──要么,让他受电刑。”     
  “事实上,阿巴思诺特上校,你不是赞成法律和秩序而反对报私仇的吗?”     
  “哦,你可不能象科西嘉人和黑手党呀!”上校说。“随你喜欢。不过审判制度毕竟是健全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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