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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真好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虽知道《诗经》里所说的那条河是黄河,但潜意识里一直以为那条河就是老家西边不远的沣河,一直以为“河之洲”里朴素而动人的爱情故事,就发生在沣河。

童年真好

  说人类的先祖是水虫,这很有道理,要不孩子们怎么这么喜欢水?到了水里那欢实劲儿,真像回到家一样!

  我们村子距沣河有五六里地,这距离对于小孩子来说不算近。平日里帮大人干一点点小事都讲价钱喊累,但只要说到沣河里去玩耍,也就不知道累了。这就是水的魅力。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沣河水很宽阔,平平展展,清澈见底。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成群结队的鱼儿在水底悠闲地游来荡去。水边一蓬蓬柳树巨大的树冠,形成一个个惬意的荫凉。柳树婆娑的丝绦在水面上随风飘拂着,那水里的倒影也跟着在翩翩起舞。大柳树下时常有意无意地散列着或大或小的石头,有的在岸上,有的在水中,高高低低,参差不齐。坐在岸边可享受微风吹拂的清凉,还可看树根处蚂蚁打仗;下到水里则可观鱼戏水,也能濯缨涤足。

  一阵清风,吹皱一河碧水,驱散丝丝水汽。几只鱼鹰在空中悠悠然地盘旋着,一圈,又一圈,时快时慢,忽高忽低。忽然闪电般直冲水面,然后又急速拉升起来。在这短暂的折冲之间,它的爪上多了一条鱼,那鱼的尾巴还在甩打着。

  岸边是密密的芦苇荡,那苇子绿绿的足有一人多高。有风吹来,望不到边的青纱帐发出阵阵沙沙之声,似有千军万马。风吹过后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又是没完没了的聒噪的蝉鸣。忽而传来几声鸟叫,有时是独唱,有时又像在对歌,似有关关之韵。我以为这便是“关关雎鸠”了。那声音是在青纱帐的深处。循声搜去,惊起两只飞鸟,那鸟儿落慌而起,相随着直冲云端,发出嗻嗻尖叫。它们飞起的地方往往遗留下三两只鸟蛋。

  水里鱼很多,不大。成群结队地忽而这边,忽而那边,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那些鱼滑的很,要想捉住谈何容易!折一根粗壮的苇子,梢上绑一条线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上一个细铁丝钩,铁丝钩上穿半条蚯蚓,再学着大人的样子把带饵的钩抛向水里。拿着竿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挪到那边,反正跟水里的鱼一样毫不停歇,最终也毫无收获。用竹筐子捞就容易得多,不过都很小。有时也能捞到大的,但那是在雨后。雨后水很大,有危险的。据说沣河里有虾,我从未捞上过。还听说有人捉到过脸盆大的鳖,我到底没有亲见。螃蟹是有的,在大柳树下的石头下面就能发现。只是要当心了,那对钳子很锐利,往往能把人手指头夹破的。

  捉鱼摸蟹纯属游戏。也听说过鱼、蟹是好东西。那时候也有野炊的,只是很原始。用烤红薯、烤玉米的路数烤出的鱼,少盐没醋的,尝了以后有些恶心。火堆里扒出来的蟹,壳里根本就没啥东西!多年以后才知道吃鱼还得开膛、去腮、刮鳞,这有多搞笑,暴餮天物啊!

  说起游泳,我还真不外行。真的会,也是在沣河里学会的。不过上不了台面,正宗的狗刨。人家奥运游泳项目根本就不赛这泳姿!也不是毫无用处,关键时候这上不了台面的狗刨还真的救过我的小命呢!记得那是雨后的一天,河水较大,还有些浑浊,水面上漂浮着很多水沫子。平日里那熟悉的沙滩全漫上了水,一点也看不见了。也不知怎的,当时是正晌午,周围还就我一个人。我在齐胸深的浅水区,游出几丈远,停下歇一歇,然后再游,再歇。就在一次游过要歇息时,我的脚下却踩空了,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迅速没入水中。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沉到底时,我本能地双脚一登,刹那间就又反了上来,实现了触底反弹。露出水面的我,再次本能地运用狗刨奋力逃出了险境。我获救了,而且是自救!

  在当时,周围没有人,只有自己能拯救自己。人生旅途上,有时就是一口气,那一瞬间一咬牙憋过去了,一切便都会柳暗花明了!差点使我陷落的险地,是旱季里挖沙子留下的大坑!

  沣河岸边的人们除了种庄稼,农闲时,男人们下河拉沙子挣点外快,女人们则是编席以贴补家用。沙子是沣河里的沙子,编席用的是沣河岸边的苇子。那时的沙子好像总也拉不完,苇子总是一样的茂盛。当时人们对大自然也在索取,只是没有现如今这么过分、这么疯狂。过度的索取会导致环境的枯竭与变异,最后的恶果还得人们自己去吞下。这不,大人们挖沙留下的坑,差点儿坑了我这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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