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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踪飘千里(3)



    寿氏家族将更多的坚守与内敛留给了自己,而真正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勇士,那是坚毅的鲁迅先生。鲁迅的大抱负与民生理想,当然不是封建时代的“愚忠”思想,当然也不仅仅止于羽翼自丰式的叛逆。鲁迅在“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的平民叛逆生活中,度过了将近6年的时光,又在各国的文学中汲取营养。他的视野,似乎也并不仅仅局限于一国的民众与封建帝王们。鲁迅有着读书人的坚守与矜持,也有着寿家人所没有的锐利。

    但他始终固守住了自己“三味”的情怀与境界。大概没有人比鲁迅先生更懂得,“物质状况”、“生存状态”和“生存现实”,这些字眼的含义了。据《中国文人的收入》记载,鲁迅的书稿收入、他的工资等等是一个中上等人家的收入。温饱之上的小康生活,是先生坚守与斗争的保证。那些投向敌人的刺刀与匕首,更是鲁迅先生在十余年的国学浸润中,在对西方文化视野的开拓,以及对国民性的深刻认识之上,对封建社会做出的诘责。与寿老先生的不许儿孙仕科举,对读书人家生活的坚守相比,鲁迅对社会的透视与把握,以及对现实生活的抉择,无疑是更为彻底与果敢的。

    在江南秋雨的朦胧中,透过书屋的窗户,我依稀还能看到,鲁迅先生当年的那个斑驳的书桌上泛着白色的“早”字。他正是在这里,开始了对自己人生的鞭策,在以后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他都那样清醒而果敢地走在了整个民族的前头,甚至,在某些时候,也走在了历史的前头。

    从鲁迅到三味书屋,我们看到了一种“草莽精神”的延续,从云巢公到鲁迅先生,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代更比一代“叛逆”而坚定的形象。当然,鲁迅先生的“反叛”更为彻底与坚韧,从浩瀚历史发展的某个个体角度来讲,正是一代更比一代“叛逆”的读书人,一代更比一代“坚定”的读书人,推动了一个旧时代的分崩离析,迎接了一个崭新时代的到来。

    一代代读书人的坚守,他们的价值内核有着共同的意义。但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与寿氏家族的先生们相比,鲁迅先生的叛逆无疑更为彻底,更加富有建设意义。

    游蒙山记事

    4月份的那一天,我和朋友们一起去爬山。爬山、爬山,惊起满天鹧鸪叫。爬到山坡上,我就开始绝望了。此时,遇到一位小学生,他正气喘吁吁地下山。我问道:“小朋友,这长路漫漫,山路还有多远?是否将至终点?”身带红领巾的小鬼挠挠脑袋,坚定地对我说:“不远,不远,你们快走一半了!”

    转身之际,我看见了背后的缥缈山峰,恍如仙境。我这才明白,国画中的水墨山水,缘非空手捻来,而是赏尽天地之灵秀后,有感而发。真是惭愧,20载丹青辞赋,时至今日,才领悟到这山水的妙处。蒙山处在云雾袅绕之中,真是难得的景观!一路游走,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滋润,这攀登的愉悦,也尽在这登山的过程中了。一路攀登,速度讲求的是均衡。在起伏跌宕中,心的况味就是这冗长人生的趣味:你总要保持着均匀的速度,快了心太累,慢了却会掉队!

    “登泰山而小天下。”据考证,蒙山很高,其海拔仅次于泰山。伟岸的身躯,长长的距离,在蒙山的脚下,我们这样的游客只能仰视和追随了!仰,亦慕也,我惧怕这山的高度,可这美的景色吸引,它是如此之翠绿苍劲,真是太好,太好,阔开我的心胸,撩拨着我的心弦。只有把脚迈在这样的大地上,我才能阔开自己闭合的生命,感受到这生命的坚实!所谓人生之俯仰间距,尽在这一登一攀中了。

    我们艰难地行进在蜿蜒的山路上。头戴兰花,鬓插紫罗兰的同事,还拄了根毛竹做拐杖。我们的队伍拉得很长,从山腰到山麓,分布着好多我们的人。听起来,像绿林好汉、草莽英雄在押送什么粮草似的。

    带着些许的小绝望,我作末路狂奔状,进了一个山谷,到达一个凉亭。我终于登到了山顶看到了临沂的电视塔,那是希望的目的地。幸福的春游,漫长的路途,愉悦的心情,老僧入定般行走。而回首凝望之时,却见群山环绕之中,蒙山海市蜃楼般清晰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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