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二——一九三六年 三去繁华闹市(14)
时间:2023-02-24 作者:威廉·福克纳 点击:次
然而后来福克纳把他们的夫妻关系说成是大不幸,这显然是超过了财政上的原因,几乎肯定是性方面的。他对梅塔·杜赫蒂所说的,自生了吉尔之后,他和爱斯蒂尔从来没有恢复性的关系,这至少似乎是有理的。爱斯蒂尔在四次难产和几次流产之后,有理由避免怀孕。经过两次苦恼的蜜月和两次困难的婚姻之后,她很可能在性的方面没有任何要求了。总之,那是几个月间福克纳告诉梅塔的,这段期间,她正在成为他一生中第三次令他满意的意中人。 对梅塔,也象对爱斯蒂尔和海伦一样,福克纳引用了吉芝、斯温伯恩和豪斯曼的诗句。他也为她写了一些诗,有些诗是他和他引用的诗章而写的,有些诗似乎夸张并别具风格,而有些诗则显然是色情的。因为缺少金钱,他们的享乐是简单的。他们在一家友好的、龙钱少的饭店马索和弗兰克·格里尔里就餐,福克纳和他的朋友们叫这个饭馆为马索·弗兰克斯;他们玩小高尔夫球,散步并且谈情说爱。有几个特殊的周末,他们在杉塔·孟尼卡邻近海滩的米拉马尔旅馆里住。福克纳同梅塔,就如同与爱斯蒂尔和海伦一样,如他的诗歌和信件中所表明的,是个一往情深的浪漫主义的情人。有一次,在太平洋岸的一个特殊的夜晚,他在他们的床上撒上了梔子花和茉莉花瓣。然而他和梅塔的关系中也成了一个不知羞耻的好色的情人,兴许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 梅塔·杜赫蒂出生在孟菲斯,在密西西比州的图尼卡被抚养成人,她认为自己是南方人,具有南方的传统,她在许多方面都是如此。但是她结婚得早,不久就离了婚。她比福克纳小十岁,能成为他心爱的人,她感到很高兴,觉得自己是他的热情和忠诚的目标。在《野棕榈》里,福克纳塑造了一个名叫夏洛蒂·里滕梅耶的人物,这个人物的塑造多亏海伦·白亚德与梅塔·杜赫蒂的作用。夏洛蒂是一个富有进取心的、令人倾倒的和无畏的女人,她用伟大而复杂的爱情去感动哈里·魏尔博恩,将他从安静的安全的没有女人的环境中解救了出来。虽然梅塔大概是传统观念太深致不能扮演那样的角色,福克纳看来,她似乎显然是自由自在的和恢复了信心的。他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个子,他经常为自己与“女人们的整个命运”而感到苦恼。不管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他的夫妻关系似乎依然使他苦恼,甚至忧虑。象《野棕榈》一样,福克纳写给梅塔的一些诗和信间接地表明,他从她那里找到了慰藉。“为了梅塔,”他在一封信里写道,“我的甜心甜意,我的茉莉花园,我的四月和五月的女人”——好象故意讲到天真无邪与开端,理想与***似的。 福克纳是一个喜欢玩的而又火热的情人,他既感到内疚又发现纯洁有不可思议的魔力似的。他非常沉默寡言,这是由于他将性与被禁止相联系,虽然沉默使得***困难,它也激发着不正当的偷情。梅塔是“他所爱的高个的少女肉体,美妙地吸引着男人”;她和他一道进入了黑暗,他觉得可以随意地对她“飞吻”。他给她写情诗,画色情的速写。和她在一起至少一度使他成了他经常想当的精神非常饱满、抑制不了和满足不了的情人。但是甚至打一开始,他就同样地被纯洁的魔力所激动又被内疚的力量所扼制。他有着一种浪漫主义,它既将感情与安慰相联系,又将安慰与自我超然相关联。梅塔·杜赫蒂描述的某些张画,显然是高度地独具风格的、象感情激荡的一对情人的略图。他有几首诗表明不是沉浸于绵绵的情思而是感情的逃避: 啊,让它渐渐消逝, 它会消逝的, 它必然消逝, 不要为之悲伤。 我的梦将是永恒的, 她永远是美的。 梅塔,我的甜心甜意,我的情人。 在他的色情的和理想的叙述与梅塔的爱情之间的精神紧张后面,有着埋藏在福克纳内心深处的一些联想。顺便说说,我们在他改变梅塔的生活上看到了这一点。“虽然他作为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我求爱,”梅塔·杜赫蒂述说道,“他常常认为我比我的实际年龄还要小得多。”“他心中的蓝铅笔一挥,”他就修改了他爱人的生活。他采取变动生日、结婚和工作的方法,竭尽所能将她改变“成为一个温柔的怯生生的少女”,或者更彻底地将她改变成他的“女孩”。假若一方面这些改动减少了福克纳害怕被卷入漩涡的心理,那么从另一方面,它们也减少了他害怕被玷污的心理。因为他不仅把他的情人带回到她是温柔而怯生生的时候,而且也把她带回到开始“定期的淫猥”之前的年岁。他在给梅塔的一首诗里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