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五——一九二六年 艺术家的版本(2)
时间:2023-02-22 作者:威廉·福克纳 点击:次
不久,他就以前所未有的紧张程度进行创作。他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地每天花几个小时进行创作。在随后的几个月中,他发表了几千字的文章。喝得烂醉如泥,夸夸其谈的人是不难找到的。福克纳撇开置之不理的问题是:他多早开始写作和一直写了多久。他认为对他最亲近的人们似乎对他的“意见总是达于沸点”。他仍然小心翼翼,然而每到关键时刻,他就发现斯通介绍给他的几个人和伊丽莎白·安德森介绍给他的许多人都会帮忙的。威廉·斯普拉特林、约翰·麦克鲁尔、尤利亚斯·弗伦德、汉迷尔登·巴苏、莱尔·萨克逊和罗尔克·布拉德弗德都对他友善。在与《两面人》杂志有联系的人们中,他发现了一些与自己趣味相投的作家和艺术家;他发现他们的杂志是他发表论文、诗歌和短篇作品的地方。 虽然《两面人》的发行量小,然而它的声誉提高了,编者们觉得自己是大胆的。他们发表过哈特·克莱风、艾日拉·庞德、恩斯特·海明威及舍伍德·安德森的作品,他们喜欢将无名的地方作家和知名作家并列。三年前,他们发表了福克纳的题为《肖像》的一首诗。他们在他到达新奥尔良后的第一期里发表了他的另一首诗、一篇论文和题为《新奥尔良》的一个篇幅长的艺术性强的散文。这是事情未来发展的一个征兆。在随后的几周和几个月里,福克纳继续在《两面人》上发表作品,并开始在新奥尔良的《小人物时报》上发表作品,有几个作家与这个“小杂志”有联系,在那里当记者或特写作家。他作为一个作家,开始从这个报纸取得小报酬;他从这个杂志里开始明白作家与读者之间的关系的含意。 他心里的一个大计划是一本题为《绿色的枝条》的一本诗集。他依然认为自己是一个诗人;实际上,因为罗伯特·弗罗斯特是在英国崭露头角的,斯通希望福克纳以访欧重复弗罗斯特成名的经历。但是他在《两面人》上发表的评论与诗歌表明,同他在密西西比大学发表的那些作品相比进展甚小,而他的短篇散文则显出了明显的进步。他为了挖掘出象征主义运动的基本的推动力量,花了几年功夫去找出可以捕捉意识的微妙的隐喻的典型。他写诗只取得了零零星星的成就,而在写散文中,他开始进入了一个戏剧性发展的时期。 他写完了题为《新奥尔良》的有十一首印象主义的独自诗之后(他将这些诗发表在《两面人》上),开始为《小人物时报》写校长的更错综复杂的一系列短篇作品。在这两组作品中,他都对题目、结构甚至人物进行了实验,后来他以更微妙的方式采用了这些人物。好象他已开始了然而是另一个学习时期。以前他写诗和评论是作为他对所阅读的书的最后一步,即对该书进行评价之时;目前,他将他的散文短篇作品用于同一目的。然而他到底是疾风骤雨,他一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就加以采用。从一九二四年十月在《两面人》上发表的尤利亚斯·弗伦德对康拉德致敬的一文里,他采用了“永恒真理”一词;从约翰·麦克鲁尔对《大理石牧神》的评论中,他采用了“高尚的失败”一词;后来从“评《士兵们的报酬》”中,他认为“想象、观察与经验”的复合体是这部小说的思想。他借用这些或那些概念,直到它们完全变成了他自己的。在他正在写的几篇短文中,有几个人物再度出现,至少有一个是约瑟夫·康拉德的人物,出现得那么普遍,使人联想到福克纳正在重新阅读他。康拉德的“印象主义”手法显然是当时在新奥尔良“热烈讨论的一个题目”。我们肯定地意识到福克纳在使用康拉德的影响中打乱其年代,不用其资料,以及他对一些故事中必须对其主要部分与人物的失败之处加以处理的见解。不久,福克纳为了将一些感情夸张的情节用于真正的小说,就象康拉德那样熟练地使用着印象主义的手法。福克纳的几个短篇作品集中于“观察、再观察和发觉的动作”上;而有几个短篇作品是通过讲故事者或观察者告诉我们的,他们仍然是同情的,然而多少保持些距离,他们依然接近于行动,然而象读者一样,有点混乱。在这些保持超然的手法中,福克纳发现了一些技巧,他后来将其运用于恐怖的或反常的、充满激情或感情夸张的一些情节中,而又不使自己明显地介入进去。 在许多短篇作品里,福克纳主要关心的是风格。虽然他的语言基本上是口语化的,他在运用传统的修辞手法上引起了较大的共鸣,他使用地方语使其更加丰富多彩。这样的几个实验中,《码头搬运工》是最为有趣的。在这篇作品中,黑人的方言唤起丰富的宗教传统,为更加具有传统的修辞的出现作好了准备:“白人给我衣服和鞋,但是它们不能使铺石路爱我的脚。这些城市不是我的,但黑暗却属于我。我们黑人所有的旧的感情、恐惧和悲伤都浸透着黑暗。”虽然在这儿,语言的中断是突然的,然而它达到了目的。它把灵魂深处的感受和需要与更具有传统的修辞法和辞汇结合起来,因而使之水乳交溶。鉴于地方语似乎是偶然的而又通俗易懂,这样的修辞似乎立即表现出具有独特的风格和普遍性。通过实践,福克纳更加善于融合其方法和采取措施。但是如《八月之光》的第一章里清楚表明的,他仍然坚持混合着使用通俗语言并加以提高,即使有点突如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