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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伞下(4)



    路人也许会以为他们俩是一对没有恶意的神经病,因为,他们完全忘了叫车,忘了渐浓的暮色与雾,从容不迫地信步走着。他们根本不在乎别人怎样看他们,他们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这种时光极少来临,一生只有这一次。这个神奇的时刻给老人青春,给丑人美貌,给穷人财富,让人类预先尝到天堂的滋味。教授看上去像是征服了一个王国。他幸福之至,尘世赐予他的没有比这更多的了。乔在他身边沉重地跋涉着,她感到好像她的位置一直就该在这里,纳闷她以前怎么会选择别的命运。当然,是她先开口说话——我是说,这可以理解,因为,她先激动地说:“哦,好的!”随后又动情地说话,这不太一致,也不值得报道。

    “弗里德里克,你为什么不——”

    “哦,天哪,她叫我那个名字,明娜死后还没有谁那样叫过我!”教授叫着。他在一个水坑停下,怀着满心欢喜与感激看着她。

    “我总是在心里这样叫你——我忘了,但是,除非你喜欢,我不会这样叫了。”“喜欢?我说不上那有多么甜蜜。你也说-卿-,我得说,你们的语言几乎和我的一样美丽。”“-卿-是不是有点感情用事?”乔问,她暗自认为那是个可爱的单音节。

    “感情用事?是的,感谢上帝,我们德国人信奉感情用事,用它使我们保持年轻。你们英语中的-你-那么冷淡,说-卿-,最亲爱的,它对我意味深长,”巴尔先生恳求道,他更像个谈情说爱的学生,而不像个严肃的教授。

    “那么,好吧。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乔羞怯地问道。

    “现在我让你洞悉了我所有的心思,我也非常高兴这么做,因为从此以后卿得照拂它。明白了吗?我的乔——啊,那可爱、有趣的小名字——那天在纽约和你道别时,我就想对你说些什么。可是,我以为那漂亮的朋友和你订了婚,所以我没说什么。假如我那时说了,卿会回答-好的-吗?”“我不知道。恐怕我不会说的。那时我一点心思也没有。”“哦!我不相信。它睡着了,直到那可爱的王子穿过树林,将它弄醒。啊,是的-DieersteLiebeistdiebeste,,可是我不应那样企盼。”“是的,初恋确实最珍贵,所以你就知足吧,因为我从来没有另外的恋爱。特迪只是个男孩,我很快就打消掉了他的幻想,”乔说。她急于纠正教授的错误。

    “好!那我就满足了。我确信你给了我全部的爱。我等待了那么长时间,卿会发现,我变得自私了,教授夫人。”“我喜欢那个称呼,”乔叫着,为她的新名字高兴,”现在告诉你,正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是什么使你终于来到这里的?”“是这个。”巴尔先生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张揉皱了的小纸片。

    乔打开了纸片,神情非常羞怯,因为那是她自己向一家诗歌报投的稿件之一,说明她偶尔尝试投稿。

    “那怎么使你来的呢?”她问。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偶然发现的。我从那些名字和缩写的署名知道了它。

    诗中有一小节似乎在召唤我。读一读找到它吧。我看着你别踩到水里。”乔服从了。她匆匆浏览着诗行。她的诗命名为——在阁楼上四只小箱排成排,尘土使之褪色,岁月使之损坏,很久以前把它们做成又填塞,昔日小主人而今都向青春迈。

    四把小钥匙并排挂,

    褪色丝带曾经漂亮又鲜艳,

    满心欢喜系上绸丝带,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一个下雨天。

    四个小名字分刻在箱盖,

    由幼稚的手儿刻出来,

    箱子底下存放着

    快乐的往事

    嬉戏于斯,童稚相无猜,

    倾听悦耳之节拍,

    击打在屋顶上,

    那是夏雨嗒嗒地落下来。

    “梅格"刻在第一只箱,光滑又明白。

    我深情往里看,

    细心叠放,巧手如裁,

    收藏丰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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