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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阳”了(2)

  真的是世事难料哟!吃过中饭以后,她身上的温度开始走高了,到下午两点多时,已达到了39摄氏度。她却告诉我说,只有38多一点。我认真地看了一下她的脸,两腮通红,额头也微微泛光,眼睛也露出了血丝。我认定,绝不是38摄氏度多一点这么简单。我知道,她是不想吃退烧药,故意骗我的。我说道:“超过38.5不吃退烧药,会烧成白肺的。若是那样,可就麻烦了。”

  她说:“那,我吃药吧。”便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药,吃下了。

  我看着她睡好,退出房间,在客厅的沙发坐下,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听着她的动静。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悄悄地走进房间,只见她还醒着,呼呼地喘着粗气,眼神也有些游离。我问道:“退烧了吗?”

  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好像没有”。我说:“量一下看看?”

  她艰难地欠起身,伸手从枕头边上拿起温度计,甩了甩,塞到胳肢窝里去了。大约十多分钟后,我又问道:“怎么样,有效果吗?”

  她抽出温度计,就着窗户射进来的光,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了,说:“怎么了?还是39度?”

  我更疑惑了,退烧药也退不了烧。我说:“退烧药可不能再吃了。是不是……”

  她服用的退烧药,是对乙氯氨基酚片,退烧效果可能没有布洛芬那么明显。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只能等着了。这一等,就等了六七个小时。直到半夜时分,她才觉着烧退了一些,感觉舒服了很多。我说:“再量一下看看?”

  她又一次地重复了上一次的动作,只是麻利了许多。过了十多分钟后,她说:“还是38.1呢。”

  我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而且,这样时高时低的发烧,一直折腾了四天四夜,才渐渐地退下去了。

  四天里,我呢?居然我行我素,没有任何反应,做饭、洗衣、搞卫生等家务事一样也没有落下。她的吃、喝、拉、撒等一应生活都由我来伺候,倒也没受什么影响。我炖了点排骨汤,想让她保持充足的营养。每一顿,我都有意识地增加一些量,便跟她说:“要吃!不吃,一定不行。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跟病毒战斗!”她呢?即便头昏脑涨,咽喉疼痛。我送给她多少,她就吃多少,不留不剩,令人钦佩。

  她未“阳”之前,我总是在思考着。一旦,我们俩谁先“阳”了,怎么才能够建立起防护屏障呢?电视上、网络上的专家、高手们提出了许多方案,觉得都可以拿来一用。比如,“阳”者独处一室,在门口放只小凳子,未“阳”人将吃的、喝的东西放在凳子上,由“阳”人自取。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无法做到专用。就实行“错锋”使用,“阳”人用过后,自行消毒,待退出卫生间,等上十几分钟后,未“阳”人才能进入……

  忽然,她“阳”了。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些所谓的防护措施,根本就是纸上谈兵。用不上不说,就是用上了,也丝毫不起作用。

  我们老两口,居住在一百多平米的空间里,吃喝拉撒等,全在一起。尤其是,我们还睡在一张床上,几乎就是声气相吸,生命共存,密不可分。而病毒呢?什么时候浸入某一人,或两人的机体,根本无法判断,更无从知晓。病毒又是可以在人体里,潜伏着或长或短的一个周期。也就是说,潜伏与发展的时间,便也是传染的过程。

  当一个人“阳”了,再去考虑防护另一个人,为时已晚。另一个人的“阳”,已成定局,只是早晚而已。再好的防护措施,已然是“贼后关门”,于事无补了。

  “你呀,就是金刚葫芦娃,有百毒不侵之体呢。”她的夸赞之声,还在耳畔萦绕之际。第五天的夜里,我的身上开始发烧了。晚上,临上床之前,我只觉着身体有些冷瑟瑟的,以为是泡脚后脱了衣服,着了点风。于是,就赶紧地上床了。

  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儿倒也没觉着怎么样,只是裹紧了被子而已。好在,不大一会儿的工夫,睡着了。睡梦中,只觉得浑身依旧冷得很,盖在身上的被子就如同一张纸似的,既压不住风,又兜不住身。人只能蜷缩着,却越缩越冷。脸上、鼻孔里好像有一股热气要往外喷,还越喷热气越大,就像一堆干柴,几乎就要点着火了。就是这样,依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

  夜里,她起来了几次,我都是明明知道的,却没敢跟她说,也故意地离她远了些。要是她知道我发烧了,一夜也就没法睡了。一是着急,二是折腾着喝水呀量体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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