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存在于过去(8)
时间:2023-01-18 作者:蔡骏 点击:次
接下来的内容更精彩,是间谍余准被捕后的供词,全部供词竟长达上百页,由余准用英文亲笔写成,若翻译成中文至少有几万字,本书限于篇幅不能全部录入,只能节选其中几段文字,以余准的第一人称译为中文如下—— 尊敬的中校(指英国陆军部负责审讯余准的一名军官):我叫余准,1885年出生在中国江苏省,我的祖先曾显赫一时,在明清两朝数百年间,出过许多位著名的高官和文人。我们家族中最著名的一位人物,便是大名鼎鼎的“TsuiPen”公,他是我的曾祖父,在西南边陲的云南省担任过高官。 “TsuiPen”公也是著名的文人,精通古典诗歌与哲学,曾为《道德经》做过注释。我的曾祖父最大的爱好是写小说,从少年时代起就构思一部宏大的长篇小说,发誓要比《红楼梦》更伟大。但作为一名士大夫,写小说被认为是没出息的雕虫小技,“TsuiPen”公辞去官职,从云南回到故乡,建造了一个秘密花园,里面着复杂的迷宫道路,布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极少有人能进出迷宫。曾祖父耗费了十三年光阴,躲藏在迷宫中心的房子里写作。 有年冬天,一个从云南来的不速之客求见“TsuiPen”公,并用一支有毒的匕首刺杀了我的曾祖父——原来他是个复仇者。“TsuiPen”公遇刺身亡后,我们家就走向了衰落,几百年家业不到十几年就败光了。“TsuiPen”公的小说始终残缺不全,有人说他从未写完过他的小说,也有人说他的手稿大部分被自己烧了。 现在说说我自己吧。我出生在老宅,18岁离开故乡,到不远的上海去读书。我在上海学会了英语,后来又到欧洲留学,先是英国,然后是德国。我熟练掌握了德语、法语和俄语,并获得了博士学位。我在柏林留学时,被吸收进了德国的间谍结构,并接收了电报与密码学的训练。 两年前,随着萨拉热窝的枪声,这场可怕的世界大战爆发了。因为我们中国是大战的中立国(就在余准被处死后的第二年,中国政府宣布向德国及奥匈帝国宣战,一不留神成为了巴黎和会上的战胜国,因此产生“青岛问题”,引发了改变中国命运的“五四”运动),中国人在欧洲不会被怀疑,加之我的英文极好,被柏林情报总部派到英国,以英语教师的名义潜伏在伦敦,和ViktorRuneberg一起搜集机密情报。 两年来我搜集了许多情报,为柏林的情报官带去了赫赫功劳,而我则像鼹鼠一样生活在伦敦,忍受这里的阴雨和大雾。你以为我是在为德国服务吗?不,我与德国仅仅只是雇佣被雇佣的关系,但既然已承诺要做一个间谍,我就必须要做到最好。柏林的头头看不起中国人,他认为我们怯懦、自私且缺乏男子气概。为此我必须要证明给他看,中国人是了不起的民族,能完成其他人完不成的任何任务——我确信在我身上,汇集着几千年来我们民族的无数智慧,自周文王以来的许多先辈,老子、孔子、孙子、孟子、庄子等等,他们带给人类灿烂的文明——而在相同的年代里,你们不列颠人的祖先,还在欧洲寒冷的森林里,过着茹毛饮血的野蛮生活。 今天,我依然为我的祖先们而感到自豪。而唯一的不幸在于:这是中国遭受耻辱的世纪。为了洗刷这种种的耻辱,也为了让日耳曼人对我刮目相看,我必须要做得比任何人都优秀,证明我余准作为一个中国人,可以用一己之力,改变几万名德国士兵的命运! 然而,理查德·马登上尉破坏了我的任务,他找到了ViktorRuneberg,并用德语接了我的电话,暴露了我的身份。一切努力都已付诸东流,马登上尉即将来逮捕我,而此时还有一份机密情报没有传递出去。我已没有了电台,更不能通过邮寄(所有寄往德国及与德国有关地址的邮件都会被严格检查)。 忽然我想到那个法国小城的名字——艾伯特。我在柏林的上司,每天都会翻阅英国各种报纸,如果我杀死一个叫艾伯特的人,报纸上一定会刊登这个消息——艾伯特先生被一个叫余准的陌生人杀害。这样我的上司就会从报纸上,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但愿他能和我一样聪明。 我在电话簿上找到一个叫斯蒂芬·艾伯特的人,他居住在伦敦郊区的旋转门饭店。我连夜赶往旋转门饭店,管家以为我是我国驻英国的一位外交官(大概在欧洲人眼里,中国人长得都一个样吧)。他把我带到饭店二楼的房间,里面藏满了各种图书,还有许多中国的文物,比如《永乐大典》的抄本,留声机旁边的青铜凤凰,一红一篮两只瓷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