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昨
2023-01-16 网友提供 作者:笑君 点击:次
“师傅,是你吗?”在小城的街上,我只顾往前走着,没注意有人在叫我呢。 “师傅,还真的是你。我以为……”回过头去,看到一位女士向我走来,笑盈盈的,似曾相识,近了些,看清了,是当年的同事小诗琴。
“哎哟!”我下意识地叫道:“是你,小诗琴!” 对方依旧笑着,并说:“我从后面看,像你嘛。就叫了一声,你不理我!” 我也笑了。这笑,是笑我们太久的时间未见面,是笑我们都老了,是笑…… 一番寒暄过后,相互问候了一些情况。然后,道一声珍重,各走各的路。 小诗琴转身走时,又叫了一声“师傅”,这才渐渐地消失在我视线的不及之处。 我是她的师傅吗?要说是,便是。要说不是,便也不是。 20世纪80年代初,就如同鲤鱼跳龙门似的,我完成了一次职业的转换,踏上了新的岗位。 我们的机关是政府职能部门之一,指导、协调、管理着一个县的乡镇经济工作。只不过,那时的机构规模很小,结构也很简单,领导是一正两副三位,麾下的几个兵,除了人事干事、会计等一两个人有明确的职务,其他的均是业务员,不分大小,集体办公。 我是业务人员之一,也有业务方向。却因为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只能跟着别人跑腿,像只无头苍蝇似的瞎飞乱撞,干着“打杂”一类的事儿。 人事干事老Z,也就40来岁吧,大学毕业,仪表堂堂。不知为什么,大家都不叫他Z干事,却称他为老Z。老Z既管人事,又做文秘,单独拥有一间办公室,是全机关享受最高待遇的“官”。屋子的一面墙壁,四五个档案柜摆成一排,所有的门都落着锁。不用猜都知道,柜子里面装着机关及企业成百上千人的档案资料。两张办公桌,并排放在窗户下。一张是老Z的专座,另一张的桌面上,放着一台打字机。机关没有打字员,打印文件的事儿,也都是老Z代劳。可以想象,老Z应该是机关里最忙的一个人。 我无所事事,干坐着无趣,便到其他办公室串门,最喜欢去的,就是老Z那里了。老Z为人拘谨,不热情,也不冷淡,对我这个新人倒也算是客气,起码不排斥。我来他这儿,是对打字机感兴趣。因为,我嫂子就是省直机关某单位的专职打字员。我去过她的单位,看过她的工作状况,所以…… 老Z埋头于他的工作,我坐在他的对面,摆弄着打字机。一会儿将滚筒拉个来回,一会儿试着找字敲打。老Z似乎不关心打字机,根本不管我怎么折腾。偶尔,还向我露出憨憨的微笑。 我还会问他:“某个字在哪里?” “下半部,左侧。”他答复得非常干脆,没有丝毫的隐瞒。 摆弄了几回,便摸到一些头绪了。居然夹上蜡纸,学着打文字了。老Z依旧看了看我,不吭一声,还随手从桌子上拿给我一份文件,说道:“试试!” 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今天打几个字,明天打一页纸,后天……渐渐地,我也能打字了。先是老Z,有文件要打,就来叫我,说:“来,练练手!”接着,其他人有文件了,也来找我,便说道:“嘿,有一份文件,帮个忙吧。” 自觉与不自觉之中,我成了兼职的打字员。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在分配我工作的时候,老Z就跟领导们提出要我去他那儿,做他的助手。领导们却一致认为,经济业务方面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更需要年轻人的加入。于是,老Z的谋求落空了。没想到的是,我倒自己送上了门。老Z坐享其成,岂不乐哉? 没过多久,我便有了常规的业务要做。同时,还要打字,就有些忙不过来了。恰在此时,老Z受到组织上的重用,提拔到另一个机关当领导了。 机关在调配人员的同时,也从基层正式抽调了一个人,做专职的打字员。这个打字员不是别人,就是小诗琴。那年,小诗琴差不多二十岁吧,小巧巧的,很秀气,见人未说话就先开三分笑脸,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他的父亲,便是我们机关的前任领导。她的姓名是三个字,机关上下的人既不叫她小某,也不叫她全名,单叫她姓后的两个字。偏偏,又在名字的前面硬生生地加个“小”字,叫成小诗琴了。这一叫,就叫了几十年,直至今日,我见到她,也是随口就叫出来了。 小诗琴初中一毕业,就来到我们机关的基层部门待业,后才转为正式员工。现在抽到机关,也算是机关工作人员之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