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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九·论文上(7)


  “后来如汪圣锡制诰,有温润之气。”曾问某人,前辈四六语孰佳?答云:“莫如范淳夫。”因举作某王加恩制云:“‘周尊公旦,地居四辅之先;汉重王苍,位列三公之上。若昔仁祖,尊事荆王;顾予冲人,敢后兹典!’自然平正典重,彼工于四六者却不能及。”德明。
  刘原父才思极多,涌将出来,每作文,多法古,绝相似。有几件文字学礼记,春秋说学公谷,文胜贡父。振。
  刘贡父文字工于摹仿。学公羊仪礼。若海。
  苏子容文慢。义刚。
  南丰文字确实。道夫。
  问:“南丰文如何?”曰:“南丰文却近质。他初亦只是学为文,却因学文,渐见些子道理。故文字依傍道理做,不为空言。只是关键紧要处,也说得宽缓不分明。缘他见处不彻,本无根本工夫,所以如此。但比之东坡,则较质而近理。东坡则华艳处多。”或言:“某人如搏谜子,更不可晓。”曰:“然。尾头都不说破,头边做作扫一片去也好。只到尾头,便没合杀,只恁休了。篇篇如此,不知是甚意思。”或曰:“此好奇之过。”曰:“此安足为奇!观前辈文章如贾谊董仲舒韩愈诸人,还有一篇如此否?夫所贵乎文之足以传远,以其议论明白,血脉指意晓然可知耳。文之最难晓者,无如柳子厚。然细观之,亦莫不自有指意可见,何尝如此不说破?其所以不说破者,只是吝惜,欲我独会而他人不能,其病在此。大概是不肯蹈袭前人议论,而务为新奇。惟其好为新奇,而又恐人皆知之也,所以吝惜。”僩。
  曾所以不及欧处,是纡徐扬录作“余”。曲折处。曾喜模拟人文字,拟岘台记,是仿醉翁亭记,不甚似。
  南丰拟制内有数篇,虽杂之三代诰命中亦无愧。必大。
  南丰作宜黄筠州二学记好,说得古人教学意出。义刚。
  南丰列女传序说二南处好。
  南丰范贯之奏议序,气脉浑厚,说得仁宗好。东坡赵清献神道碑说仁宗处,其文气象不好。“第一流人”等句,南丰不说。子由挽南丰诗,甚服之。
  两次举南丰集中范贯之奏议序末,文之备尽曲折处。方。
  南丰有作郡守时榜之类为一集,不曾出。先生旧喜南丰文,为作年谱。
  问:“尝闻南丰令后山一年看伯夷传,后悟文法,如何?”曰:“只是令他看一年,则自然有自得处。”
  江西欧阳永叔王介甫曾子固文章如此好。至黄鲁直一向求巧,反累正气。必大。
  “陈后山之文有法度,如黄楼铭,当时诸公都敛衽。”佐录云:“便是今人文字都无他抑扬顿挫。”因论当世人物,有以文章记问为能,而好点检它人,不自点检者。曰:“所以圣人说:‘益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至。
  馆职策,陈无己底好。
  李清臣文饱满,杂说甚有好议论。
  李清臣文比东坡较实。李舜举永乐败死,墓志说得不分不明,看来是不敢说。
  桐阴旧话载王铚云,李邦直作韩太保惟忠墓志,乃孙巨源文也。先生曰:“巨源文温润,韩碑径,只是邦直文也。”扬。
  论胡文定公文字字皆实,但奏议每件引春秋,亦有无其事而迁就之者。大抵朝廷文字,且要论事情利害是非令分晓。今人多先引故事,如论青苗,只是东坡兄弟说得有精神,他人皆说从别处去。德明。
  胡侍郎万言书,好令后生读,先生旧亲写一册。又曰:“上殿札子论元老好,无逸解好,请行三年丧札子极好。诸奏议、外制皆好。
  陈几道存诚斋铭,某初得之,见其都是好义理堆积,更看不办。后子细诵之,却见得都是凑合,与圣贤说底全不相似。其云:“又如月影散落万川,定相不分,处处皆圆。”这物事不是如此。若是如此,孔孟却隐藏着不以布施,是何心哉!乃知此物事不当恁地说。□。
  张子韶文字,沛然犹有气,开口见心,索性说出,使人皆知。近来文字,开了又阖,阖了又开,开阖七八番,到结末处又不说,只恁地休了。至。
  文章轻重,可见人寿夭,不在美恶上。白鹿洞记力轻。韩元吉虽只是胡说,然有力。吴逵文字亦然。扬。
  韩无咎文做着尽和平,有中原之旧,无南方啁哳之音。佐。
  王龟龄奏议气象大。
  曾司直大故会做文字,大故驰骋有法度。裘父大不及他。裘父文字涩,说不去。义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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