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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一·本朝五(5)


  张魏公材力虽不逮,而忠义之心,虽妇人孺子亦皆知之,故当时天下之人惟恐其不得用。若海。
  “杜子美诗云:‘艰危须藉济时才。’某思至此,不觉感叹!济时才,分明是难得。”直卿问:“志与才互相发否?”曰:“有才者未必有志,有志则自然有才。人多言张魏公才短,然被他有志后,终竟做得来也正当。”道夫。
  明受之祸,魏公在江中,忽有人登其舟,公问为谁,云:“苗太尉使我来杀相公。”公云:“汝何不杀我?”云:“相公忠义,某们不肯做此事。后面更有人来,相公不可不防备!”公问姓名,不告而去。钦夫云。德明。
  “孝宗初,起魏公用事。魏公议论与上意合,故独付以恢复之任,公亦当之而不辞。然其居废许时,不曾收拾人才,仓卒从事,少有当其意者。诸公多荐查元章籥,江凌人。冯圆仲,方,蜀人。魏公亦素相知,辟置幕府。朝廷恐其进太锐,遂以陈福公唐立夫参其军,以二人厚重详审故也。缘唐立夫亦只是个清旷、会说话、好骨董、谈禅底人,与魏公同乡里,契分素厚,故令参其军事。”因笑曰:“正如赵元镇相似,那边一面去督战,这边一面令回军,成甚举措!魏公既失利,遂用汤进之。未几,虏人再来,汤往视师,辞不行。又命王瞻叔,瞻叔又辞不行。盖魏公初罢淮上宣抚时,朝廷命王治其钱谷。瞻叔极力搜索,军士皆忿怨。若往,必有一场大疏脱,盖是时军士已肆言欲杀之矣。”沈庄仲云:“尝见先生说,魏公被李显忠邵宏渊二将说动,故决意进兵。既而唐陈二公皆不从。魏公令问二将,二将曰:‘闻虏人积粮运刍于虹县灵壁矣。秋高马肥,必大举南寇。今若不先其未发而破之,及其来,莫说某辈不肯用心。’二公闻此言,故亦从之。魏公既入奏事,淹留一两月。及还,则已六月矣。乘剧暑进兵,以至于败。未几,魏公薨,皆无人可用。幸而复与虏人讲和,乃定。”儒用。
  “张魏公初召来,缙绅甚喜。时汤进之在右揆,众以为魏公必居左。既而告庭双麻,汤迁左,魏公居右,凡事皆为汤所沮。魏公不得已,出视师,言官尹穑阴摇撼之。一日,陈良翰邦彦上殿,言及此。寿皇云:‘安有此事!当今群臣谁出魏公之右者?恐是台谏中阴有所沮,卿可宣谕之。’陈退,自念台谏中某人某人姓名失记。皆主魏公,只有尹一人意异。然上旨如此,不可不宣谕,遂以上意达诸人。尹云:‘某明日亦上殿。’既不见报,次日又上殿。继而有旨,陈知建宁,魏公遂罢。”问:“汤后来罪责如何?”曰:“渠建议和亲,以四州还之,而虏复犯淮,寿皇怒,免官,削爵土。”可学。
  张魏公被召入相,议北征。某时亦被召辞归,尝见钦夫与说,若相公诚欲出做,则当请旨尽以其事付己,拔擢英雄智谋之士,一任诸己,然后可为。若欲与汤进之同做,决定做不成,后来果如此。然那时又除汤为左相,却把魏公做右相。虽便得左相,汤做右相,也不得。何况却把许多老大去为他所制!后来乖。此只要济事,故不察,外人见利害甚分明。贺孙。
  因论张魏公汤思退主战和,曰:“亦不可徒从上言战,以拗太上。太上以故两番不曾成了,所以怕主战者。须是做得模样在人眼前,教太上看得,自信其可以战,则自无说也。”扬。
  张魏公不与人共事,有自为之意。也是当时可共事之人少,然亦不可如此,天下事未有不与人共而能济者。汪明远得旨出措置荆襄,奏乞迂路过建康,见张公。张公不与之言,问亦不答。扬。
  张魏公可惜一片忠义之心而疏于事。亦是他年老,觉得精神衰,急欲成事,故至此。兼是朝廷诸公不能,得公用兵,幸其败,以为口实。初间是李显忠邵宏渊请于公,以为虏人精兵在虹县矣,俟秋来大举南寇。今若不先破其巢穴,待他事成骤至,某等此时直当不得。公问其实否,李忠显邵宏渊便云:“某人之语甚详。”即不佥听,呼二人议,其说如前。公曰云云,于是即动,不知如何恁地轻率!德明。
  魏公言:“元佑待熙丰人太甚,所以致祸。人无君子小人,孰不可为善?”此是其父贤良之说。汪书答云:“又有如何大圭者。”何为张所礼,后谮张于秦。公云,便是这般人云云。先生谓汪书云:“若某则曰:‘公尝深于易,易只言君子小人。今若言无小人,是无用易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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