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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一·本朝五(2)


  魏公才短。然中兴以来,要为者只李张二公。扬。
  李伯纪大节好,败兵事,乃当时为其所治者附会滋益之,不足尽信。扬。
  李伯纪请诛张邦昌并畔者,后以结余睹事过海。振。
  李伯纪丞相为宣抚使时,幕下宾客尽一时之秀。胡德辉何晋之翁士特诸人,皆有文名,德辉尤蒙特顾。诸将每有禀议,正纷拏辨说之际,诸公必厉声曰:“且听大丞相处分!”诸将遂无语。看来文士也是误人,盖真个能者未必能言。文士虽未必能,却又口中说得,笔下写得,真足以动人闻听,多至败事者,此也。儒用。
  因语李忠定,曰:“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闳祖。
  问:“中兴贤相,皆推赵忠简公,何如?”曰:“看他做来做去,亦只是王茂洪规摹。当时庙论大概亦主和议。按,王庶乞免签书和议文字札贴黄云:“契勘臣前项所上章奏,及与王论议,实有妨嫌。今若不自陈禀,则又如赵鼎刘大中辈首鼠两端,于陛下国事何益!”使当国久,未必不出于和。但就和上,却须有些计较。如岁币、称呼、疆土之类,不至一一听命如秦会之样,草草地和了。后来秦没意智,乃以‘不合沮挠和议’为词,贬之,却十分送个好题目与他。”问:“赵好处如何?”曰:“意思好,又孜孜汲引善类,但其行事亦有不强人意处。如自平江再都建康,张德远极费调护,已自定叠了。只因郦琼叛去,德远罢相,赵公再入,忧虞过计,遂决还都临安之策。一夜起发,自是不复都金陵矣。”问:“郦琼之叛,或云因吕安老折辱之,不能安,遂生反心。如不亲坐厅,但垂帘露履以受其参之类,恐无此等事。”曰:“此亦传闻之过。”又问:“当时皆归罪魏公,以为不合罢刘光世,故有此变。”曰:“光世在当时贪财好色,无与为比,军政极是弛坏,罢之未为不是,但分付得他兵马无着落。”又云:“此事似不偶然。如虏人寇虐,刘豫不臣,但无人敢问着他。至此屯重兵淮上,方谋大举,以伐刘豫,忽然有此一段疏脱,遂止。”又云:“如吕安老才气尽自过人,观其议论,亦甚精确。”问:“郦琼叛去之后,闻亦不得志于虏。”曰:“虏后来亦用他为将,但初叛归于刘豫。虏人却疑豫拥兵太众,或疑与我为内应,遂有废豫之谋。”郦琼叛于淮西,实绍兴七年秋戊辰也。琼既降刘豫,金人忧其难制,遂废伪齐,其诏有云:“勿谓夺蹊田之牛,其罚则甚;不能为托子之友,非弃亦何?此天灭齐豫也,岂偶然哉!”儒用。
  问:“赵忠简张魏公当国,魏公欲战,忠简欲不战。忠简以为刘豫杌上肉耳。然豫挟虏人以为重,今且得豫遮蔽虏人,我之被祸犹小。若取刘豫,则我独当虏人,难矣。魏公不然之,必欲战。二策孰是?”曰:“忠简非是。杀得刘豫了,又却抵当虏人,有何不可?刘豫亦未便是杌上肉在。若以赵之才,恐也当未得那杌上肉,他亦未会被你杀得,只是胡说。若真个杀得刘豫,则我之势益强,虏人自畏矣,何难当之!有虏,豺狼犬羊也,见威则畏,见善则愈肆欺侮。若自家真个曾胜刘豫,杀得一两番赢,他便怕矣。靖康以后,自家只管怕他,与之和,所以他愈肆欺侮。若自家真个能胜刘豫,他安得不惧?虏,禽兽耳,岂可以柔服也!尝见征蒙记李成之子某从兀术征蒙国,因记征蒙时事。云,兀术在甚处,淮上二士人说之曰:‘今韩世忠渡江,遗弃粮草甚多。若我急往收取,资之以取江南,必可得也。’兀术然其言,遂急来淮上,则空无所有。盖韩已先般辎重粮草归,而后抽军回也。仿徨淮上,正未有策,而粮草已竭,窘不可言。先已败于刘锜,锜在顺昌扼其前,进退不可,遂遣使请和。兀术谓其下曰:‘今南朝幸而欲和,即大幸;不然,即送死耳,无策可为也。’这下又不知其狼狈如是。若知之,以偏师临之,无遗类矣。是时虽稍胜,然高宗终畏之,欲和。因其使来,喜甚,遂遣使报之,欲和。兀术大喜,遂得还。是兀术不敢望和,自以为必死。其遣使也,盖亦谩试此间耳。可惜此机会,所以后来也怕,一向欲和。”又云:“刘信叔是时以孤军在顺昌,兀术来伐,诸将皆欲走,信叔曰:‘不可。我若走,则虏人必前拒我,袭在后,必无遗类。若幸而得至江,则诸将尽扼江上,责我以擅弃归之罪,亦必尽杀我,决无可生之理。不若坚守此城,与虏人决胜负,庶几死中可以求生也。’某尝说,冢杀无巧妙,只是死中求生。两军相拄,一边立得脚住不退,即赢矣。须是死中求生,方胜也。遂据城与虏人战,大败虏人,兀术由是畏怯。若非锜顺昌一胜,兀术亦未必便致狼狈如此之甚。信叔本将家子,喜读书,能诗,诗极佳,善写字。后来当完颜亮时,己自老病。缘其侄刘□先战败,遂至于败。”卓。饶录云:“张魏公欲讨刘豫,赵丞相云:‘留他在上,可以扞蔽北虏。若除了,便与北虏为邻,恐难抵当。’此是甚说话!岂有不能讨叛臣而可以服夷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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