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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二十二·吕伯恭(4)


  伊川发明道理之后,到得今日,浙中士君子有一般议论,又费力,只是云不要矫激。遂至于凡事回互,拣一般偎风躲箭处立地,却笑人慷慨奋发,以为必陷矫激之祸,此风更不可长。如严子陵是矫激分明,吕伯恭作祠记,须要辨其非矫激。想见子陵闻之,亦自一笑。子陵之高节,自前汉之末,如龚胜诸公不屈于王莽者甚多,汉书末后有传可见。光武是一个读书识道理底人,便去尊敬严子陵。子陵既高蹈远举,又谁恤是矫激不是矫激在!胡文定父子平生不服人,只服范文正公严子陵祠记云:“先生之心,出乎日月之上;光武之量,包乎天地之外。微先生不能成光武之大,微光武岂能遂先生之高?”直是说得好!其议论什么正大!往时李太伯作袁州学记说崇诗书,尚节义,文字虽粗,其说振厉,使人读之森然,可以激懦夫之气。近日浙中文字虽细腻,只是一般回互,无奋发底意思,此风渐不好。其意本是要惩艾昔人矫激之过,其弊至此。孔子在陈,思鲁之狂士,盖狂士虽不得中,犹以奋发,可与有为。若一向委靡,济甚事!又说:“固是矫激者非。只是不做矫激底心,亦是私意。大凡只看道理合做与不合耳,如合做,岂可避矫激之名而不为!”璘。
  郑子上问:“昨日所说浙中士君子多要回互以避矫激之名,莫学颜子之浑厚否?”曰:“浑厚自是浑厚。今浙中人只学一般回互底心意,不是浑厚。浑厚是可做便做,不计利害之谓。今浙中人却是计利害太甚,做成回互耳,其弊至于可以得利者无不为。如陈仲弓送宦者葬,所谓有仲弓之志则可,无仲弓之志则不可。”因说,东汉事势,士君子欲全身远害,则有不仕而已。若出仕遇宦官纵横,如何畏祸不与他理会得!若未免仕,只得辞尊居卑,辞富居贫。若既要为大官,又要避祸,无此理。璘。
  问:“前蒙赐书中,有‘近日浙中学者多靠一边’,如何?”曰:“往往泥文义者只守文义,沦虚静者更不读书。又有陈同父一辈说又必求异者。某近到浙中,学者却别,滞文义者亦少。只沈晦叔一等,皆问着不言不语,说着文义又却作怪。”□。
  近日浙中一项议论,尽是白空撰出,觉全捉摸不着。恰如自家不曾有基地,却要起甚楼台,就上面添一层,又添一层,只是道新奇好看,其实全不济事。又云:“空撰出许多说话,如掜眼生花。”贺孙。
  叔度与伯恭为同年进士,年又长,自视其学非伯恭比,即俯首执子弟礼而师事之,略无难色,亦今世之所无耳。道夫。叔度。
  叔度应童子进士词科,然竟以不能随世俛仰,不肯一日置其身于仕路也。道夫。
  自叔度以正率其家,而子弟无一人敢为非义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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