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卷一百二十二·吕伯恭(3)
时间:2023-01-04 作者:黎靖德 点击:次
东莱文鉴编得泛,然亦见得近代之文。如沈存中律历一篇,说浑天亦好。义刚。 伯恭所编奏议,皆优柔和缓者,亦未为全是。今丘宗卿作序者是旧所编。后修文鉴,不止乎此,更添入。 尝语吕丈编奏议,为台谏怀挟。扬。 伯恭祭南轩文,都就小狭处说来,其文弱。 吕伯恭文集中如答项平父书,是傅梦泉子渊者;如骂曹立之书,是陆子静者。其他伪者想又多在。璘。 伯恭亦尝看藏经来。然甚深,不见于言语文字间。有些伯术,却忍不住放得出来,今害人之甚!扬。 “可怜子约一生辛苦读书,只是竟与之说不合!今日方接得他三月间所寄书,犹是论‘寂然不动’,依旧主他旧说。时子约已死。它硬说‘寂然不动’是耳无闻,目无见,心无思虑,至此方是工夫极至处。伊川云:‘要有此理,除是死也!’几多分晓!某尝答之云:‘ 洪范五事:貌曰僵,言曰哑,视曰盲,听曰聋,思曰塞,方得!还有此理否?’渠至死不晓,不知人如何如此不通?”用之云:“释氏之坐禅入定,便是无闻无见,无思无虑。”曰:“然。它是务使神轻去其体,其理又不同。神仙则使形神相守,释氏则使形神相离。佛家有‘白骨观’,初想其形,从一点精气始,渐渐胞胎孕育,生产稚乳,长大壮实,衰老病死,以致尸骸胖胀枯僵,久之化为白骨。既想为白骨,则视其身常如白骨,所以厌弃脱离而无留恋之念也,此又释氏之最下者。”僩。以下子约。 “今日得子约书,有‘见未用之体’一句,此话却好。”问:“ 未用,是喜怒哀乐未发时,那时自觉有个体段则是。如着意要见他,则是已发?”曰:“只是识认他。”士毅。广录云:“近得子约书,有‘未发之本体’一句,此语甚好。人须是看得这个分晓,始得。” 答子约书云:“目下放过了合做底亲切工夫,虚度了难得少壮底时日!”方子。 观吕子约书,有论读诗及刘壮舆字画一段。曰:“某之语诗,与子约异。诗序多附会,须当观诗经。渠平日写书来,字画难晓。昔日刘元城戒刘壮舆,谓此人字画不正,必是心术不明,故写此一段与之。子约书又云:“昨读左传刘康公说‘民受天地之中以生’,下云:‘君子勤礼,小人尽力’,见得古人说道理平实,不张皇,而着实下手,随贵贱高卑皆有地位。非如后世此之为可,而此之为不可,人有所不可为,道有所不可行也。”先生曰:“此一段议论却好。”可学。 吕子约死,先生曰:“子约竟齎着许多鹘突道理去矣!”贺孙。 先生问:“吕子约近况如何?”曰:“吕丈在乡里,方取其家来,骨肉得团聚,不至落寞。”曰:“得渠书,多说仙郡士友日夕过从,以问学为乐。罪大责轻,迁客得如此,过分矣。亦是仙郡士友好学乐善,岂非衡州流风余韵所及乎!”嗟叹久之。又问曰:“识章茂献否?”曰:“尝见之,亦蒙教诲。”曰:“江西士大夫如茂献亦难得。”又言:“吴伯丰有见识,力学不倦。”祖道因言伯丰自植立事。曰:“此某知之有未尽,不意伯丰能如此。”祖道。 伯恭门徒气宇厌厌,四分五裂,各自为说,久之必至销歇。子静则不然,精神紧峭,其说分明,能变化人,使人旦异而晡不同,其流害未艾也。道夫。以下门人。 婺州士友只流从祖宗故事与史传一边去。其驰外之失,不知病在不曾于论语上加工。升卿。 浙间学者推尊史记,以为先黄老,后六经,此自是太史谈之学。若迁则皆宗孔氏,如于夏纪赞用行夏时事,于商纪赞用乘商辂事,高祖纪赞则曰“朝以十月,车服黄屋左纛”,盖讥其不用夏时商辂也。迁之意脉恐诚如是,考得甚好。然但以此遂谓迁能学孔子,则亦徒能得其皮壳而已。假使汉高祖能行夏时,乘商辂,亦只是汉高祖,终不可谓之禹汤。此等议论,恰与欲削乡党者相反。必大。 先生出示答孙自修书,因言:“陆氏之学虽是偏,尚是要去做个人。若永嘉永康之说,大不成学问,不知何故如此。他日用动静间,全是这个本子,卒乍改换不得。如吕氏言汉高祖当用夏之忠,却不合黄屋左纛。不知纵使高祖能用夏时,乘商辂,亦只是这汉高祖也,骨子不曾改变,盖本原处不在此。”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