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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三·罗氏门人胡氏门人(2)


  李问陈几叟借得文定传本,用薄纸真谨写一部。易传亦然。方。
  李先生云:“书不要点,看得更好。”方。
  李先生说一步是一步。如说“仁者其言也讱”,某当时为之语云,“圣人如天覆万物”云云。李曰:“不要如是广说。须穷‘其言也讱’前头如何,要得一进步处。”方。
  李先生不要人强行,须有见得处方行,所谓洒然处。然犹有偏在。洒落而行,固好。未到洒落处,不成不行!亦须按本行之,待其着察。方。
  李先生当时说学,已有许多意思。只为说“敬”字不分明,所以许多时无捉摸处。方。
  李先生说:“人心中大段恶念却易制伏。最是那不大段计利害、乍往乍来底念虑,相续不断,难为驱除。”今看得来,是如此。广。
  李先生尝云:“人之念虑,若是于显然过恶萌动,此却易见易除。却怕于相似闲底事爆起来,缠绕思念将去,不能除,此尤害事。”某向来亦是如此。贺孙。
  “‘必有事焉。’由此可至‘君子三变’。‘改过迁善’,由此可至‘所过者化’。”李先生说。方。
  李先生言:“事虽纷纷,须还我处置。”方。
  李先生有为,只用蛊卦,但有决裂处。方。
  李先生云:“天下事,道理多,如子瞻才智高,亦或窥得,然其得处便有病也。”方。
  问:“先生所作李先生行状云‘终日危坐,以验夫喜怒哀乐之前气象为如何,而求所谓中者’,与伊川之说若不相似?”曰:“这处是旧日下得语太重。今以伊川之语格之。则其下工夫处,亦是有些子偏。只是被李先生静得极了,便自见得是有个觉处,不似别人。今终日危坐,只是且收敛在此,胜如奔驰。若一向如此,又似坐禅入定。”贺孙。
  或问:“延平先生何故验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而求所谓中?”曰:“只是要见气象。”陈后之曰:“持守良久,亦可见未发气象。”曰:“延平即是此意。若一向这里,又差从释氏去。”淳。
  问:“延平欲于未发之前观其气象,此与杨氏体验于未发之前者,异同如何?”曰:“这个亦有些病。那‘体验’字是有个思量了,便是已发。若观时恁着意看,便也是已发。”问:“此体验是着意观?只恁平常否?”曰:“此亦是以不观观之。”淳。
  再论李先生之学常在目前。先生曰:“只是‘君子戒慎所不睹,恐惧所不闻’,便自然常存。颜子非礼勿视听言动,正是如此。”德明。
  ◎胡氏门人
  △张敬夫
  近日南轩书来,不曾见说尝读某书,有何新得。今又与伯恭相聚,往往打入多中去也。方。
  钦夫见识极高,却不耐事;伯恭学耐事,却有病。升卿。
  南轩伯恭之学皆疏略,南轩疏略从高处去,伯恭疏略从卑处去。伯恭说道理与作为,自是两件事。如云:“仁义道德与度数刑政,介然为两涂,不可相通。”他在时不曾见与某说。他死后,诸门人弟子此等议论方渐渐说出来,乃云,皆原于伯恭也。僩。
  钦夫说得高了,故先生只要得典实平易。方。
  敬夫高明,他将谓人都似他,才一说时,便更不问人晓会与否,且要说尽他个。故他门人,敏底秪学得他说话,若资质不逮,依旧无着摸。某则性钝,说书极是辛苦,故寻常与人言,多不敢为高远之论。盖为是身曾亲经历过,故不敢以是责人尔。学记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今教者之病,多是如此。道夫。
  学者于理有未至处,切不可轻易与之说。张敬夫为人明快,每与学者说话,一切倾倒说出。此非不可,但学者见未到这里,见他如此说,便不复致思,亦甚害事。某则不然。非是不与他说,盖不欲与学者以未至之理耳。枅。
  南轩尝言,遁闷工夫好做。振。
  南轩说“端倪”两字极好。此两字,却自人欲中生出来。人若无这些个秉彝,如何思量得要做好人!辉。
  或问:“南轩云:‘行之至,则知益明;知既明,则行益至。’此意如何?”曰:“道理固是如此。学者工夫当并进,不可推泥牵连,下梢成两下担阁。然二者都要用工,则成就时二者自相资益矣。”铢。
  王壬问:“南轩类聚言仁处,先生何故不欲其如此?”曰:“便是工夫不可恁地。如此,则气象促迫,不好。圣人说仁处固是紧要,不成不说仁处皆无用!亦须是从近看将去,优柔玩味,久之自有一个会处,方是工夫。如‘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圣人须说‘博学’,如何不教人便从慎独处做?须是说‘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始得。”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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