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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八十九·礼六(6)


  伯谟问:“某人家欲除服而未葬,除之则魂魄无所依,不可祔庙。”曰:“不可,如何不早葬?葬何所费?只是悠悠。”因语:“莆人葬,只是于马鬣上,大可忧!须是悬棺而葬。”可学。以下葬。
  丧事都不用冥器粮瓶之类,无益有损。棺椁中都不着世俗所用者一物。扬。
  因说地理,曰:“程先生亦拣草木茂盛处,便不是不择。伯恭却只胡乱平地上便葬。若是不知此理,亦不是。若是知有此道理,故意不理会,尤不是!”□。
  尧卿问合葬夫妇之位。曰:“某当初葬亡室,只存东畔一位,亦不曾考礼是如何。”安卿云:“地道以右为尊,恐男当居右。”曰:“祭以西为上,则葬时亦当如此,方是。”义刚。
  先生葬长子丧仪:铭旌,埋铭,魂轿,柩止用紫盖。尽去繁文。埋铭石二片,各长四尺,阔二尺许,止记姓名岁月居里。刻讫,以字面相合,以铁束之,置于圹上。其圹用石,上盖厚一尺许,五六段横凑之,两旁及底五寸许。内外皆用石灰、杂炭末、细沙、黄泥筑之。贺孙。
  问改葬。曰:“须告庙而后告墓,方启墓以葬;葬毕,奠而归,又告庙,哭,而后毕事,方稳。行葬更不必出主,祭告时却出主于寝。”贺孙。
  “人家墓圹棺椁,切不可太大,当使圹仅能容椁,椁仅能容棺,乃善。去年此间陈家坟墓遭发掘者,皆缘圹中太阔,其不能发者,皆是圹中狭小无着脚手处,此不可不知也。又,此间坟墓山脚低卸,故盗易入。”问:“坟与墓何别?”曰:“墓想是茔域,坟即土封隆起者。光武纪云,为坟但取其稍高,四边能走水足矣。古人坟极高大,圹中容得人行,也没意思。法令,一品以上坟得一丈二尺,亦自尽高矣。”守约云:“坟墓所以遭发掘者,亦阴阳家之说有以启之。盖凡发掘者,皆以葬浅之故。若深一二丈,自无此患。古礼葬亦许深。”曰:“不然,深葬有水。尝见兴化漳泉间坟墓甚高。问之,则曰,棺只浮在土上,深者仅有一半入地,半在地上,所以不得不高其封。后来见福州人举移旧坟稍深者,无不有水,方知兴化漳泉浅葬者,盖防水尔。北方地土深厚,深葬不妨。岂可同也?”问:“椁外可用炭灰杂沙土否?”曰:“只纯用炭末置之椁外,椁内实以和沙石灰。”或曰:“可纯用灰否?”曰:“纯灰恐不实,须杂以筛过沙,久之沙灰相乳入,其坚如石。椁外四围上下,一切实以炭末,约厚七八寸许;既辟湿气,免水患,又截树根不入。树根遇炭,皆生转去,以此见炭灰之妙。盖炭是死物,无情,故树根不入也。抱朴子曰:‘炭入地,千年不变。’”问:“范家用黄泥拌石炭实椁外,如何?”曰:“不可。黄泥久之亦能引树根。”又问:“古人用沥青,恐地气蒸热,沥青溶化,棺有偏陷,却不便。”曰:“不曾亲见用沥青利害。但书传间多言用者,不知如何。”僩。
  “风之为物,无物不入。因解“巽为风”。今人棺木葬在地中,少间都吹喎了,或吹翻了。”问:“今地上安一物,虽烈风,未必能吹动。何故地如此坚厚,却吹得动?”曰:“想得在地中蕴蓄欲发,其力盛猛;及出平地,则其气涣散矣。”或云:“恐无此理。”曰:“政和县有一人家,葬其亲于某位。葬了,但时闻圹中响声。其家以为地之善,故有此响。久之家业渐替,子孙贫穷,以为地之不利,遂发视之。见棺木一边击触皆损坏,其所击触处正当圹前之笼圹,今卷砖为之,棺木所入之处也。”或云:“恐是水浸致然。”曰:“非也。若水浸,则安能击触有声?不知此理如何。”
  古人惟家庙有碑,庙中者以系牲。冢上四角四个,以系索下棺;棺既下,则埋于四角,所谓“丰碑”是也。或因而刻字于其上。后人凡碑刻无不用之,且于中间穴孔,不知欲何用也。今会稽大禹庙有一碑,下广锐而上小薄,形制不方不圆,尚用以系牲,云是当时葬禹之物。上有隶字,盖后人刻之也。僩。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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